沒過一會兒余家就宣布周歲宴取消,當時許多大臣都在猜測是不是余家惹了父皇忌憚,即將沒落了呢。
幾天之后,父皇就分了一支禁軍小隊派往公主府,成了公主府的府兵。
而后他派人在民間暗中搜尋根骨好的孩子進行訓練,十五就是當中最厲害的一個。”
說到此處,祁陽輕聲一笑,不知是無奈還是惆悵。
“我記得當初曾問過父皇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答非所問的回了一句:‘你要保護好你妹妹。’”
祁陽沒有說完,梁言卻明白了這番話的意思。
他抬頭看著祁陽,凝重的應道:“太子殿下認為陛下和公主早就知曉惠和太后的目的,或許周歲宴時就……”
“險些得手,”祁陽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微瞇起眸子威懾的看著云都的方向,“卻不知出了什么變故,小音兒得以幸免于難。”
下午的時候,初一與辛云趕著馬車將太醫令以及染疫的楚離帶了回來。
太醫令一把老骨頭,愣是差點兒被急速前行的馬車顛散架,下車的時候若不是沈毅與老管家扶了一把,恐怕都癱在地上了吧!
楚離周身都被遮的嚴嚴實實,他一出現所有人都自覺往后推開,唯有清明盡心盡力的攙著他從馬車上下來。
老管家見著主家公子染上疫病,一張老臉皺得比樹皮還厲害,干癟的嘴唇抖個不停,似乎對這個事實難以接受。
那可是主家公子,主家家主的小兒子,如今在他們這地界兒上出了事,這該怎么辦才好啊!
老管家不停的嘆著氣,遠遠的在前邊引著路,將楚離引到了專門騰出來的僻靜院子。
楚離與十五同在一個院子,余音擔心楚府下人因為懼怕瘟疫不好好照顧兩人,便召了清明誠懇的請求他照顧好二人。
話語誠摯而平易近人,沒有權貴頤指氣使盛氣凌人的模樣,清明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點著頭承諾會盡心盡力。
太醫令與沈毅進去給十五診治的時候,余音一個人坐在院墻下,心煩意亂的拿著木棍戳著青石板間的青草。
她很希望太醫趕緊出來,那樣就能得知十五的狀況,可她又不愿意太醫出來,害怕得到的是噩耗。
她心里一直有著疑問,那撲面而來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十五不愿靠近她,明明十五那么嫌棄她……
“小丫頭,你在想什么呢?”
梁言走到余音身旁,忍著心中嫌惡坐到了院墻下的石階上。
余音側過頭幽幽的嘆了口氣,將心中的想法全說了出來。
“我就想知道為什么抱著十五的時候感覺會那么熟悉,言言你不要多想。”
余音看著梁言氣憤又惆悵的補充道,“十五從來都是嫌棄我的,保護我也僅僅出于職責。
曾經有一次我摔傷了腿,他都不肯拉我一把……
我們幾乎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那言言你說,為什么我會有熟悉的感覺?”
梁言自然知道為何小騙子會覺得十五懷抱極為熟悉,那是因為無數個夢魘發作的夜晚,都是由十五陪伴在側,驅散她的噩夢,安撫她的情緒……
若她隱瞞,或者猶猶豫豫,梁言才會多想,可她說的坦坦蕩蕩,甚至滿心真誠的尋求意見,梁言心中極為熨帖。
想著余音不知道自己夢魘一事,說了反而給她帶來煩憂,再加上他的一點兒私心,于是隱瞞下了事實。
寬慰道:“再沒有近距離接觸,十五也是陪伴你好幾年的人,你感覺熟悉那很正常。”
“真的么?”余音揚起晶亮的眸子,滿心信任的看著梁言。
“是真的,你不信我嗎?”梁言面不改色,甚至提出了反問。
余音乖巧的點著頭,脆脆的應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