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行到達的時候,大殿剛好恢復安寧。
高公公去了另一個石室,守著離世的弘景帝,景修領著潛藏的暗衛把控了整座皇陵,禁止別有用心的人以及其他黑巫族人靠近。
元則看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在暗衛的押解下走了出來,即使男子狀似癲狂,音容難辨,他依然能從那陌生的模樣上隱約辨出熟悉的影子。
“父親!”他瞪目低喚,聲音因震驚而顯得有些顫抖。
當初父親因為權勢熏心,與姬千柔爭奪首領之位,做了許多的錯事,險些害了全族性命。
族中的人都怨恨他們,父親一脈除了他全被姬千柔屠盡,后來是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二伯擔任了大長老的位置。
他原以為父親死了,結果竟然還在人世!
父親從來不喜歡他,這些年他因為父親所做之事受盡冷眼,可他的內心還是有一絲對父愛的奢望,看著父親尚在人世,他心中百味陳雜。
看著被暗衛押走的元河,元則內心掙扎許久終于上前一步,喚了出來:“景大人,請問你們要將他押往何處?”
他被持刀的侍衛死死的攔在原地,身后是來此的同族幸存者。
景修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嘴角是養成了習慣的淺笑。景修沒有回話,將他記得更深了。
余音神魂被血祭大陣侵蝕,受傷極重,幸好有赤色光芒護住心脈,讓她留下一口氣。梁言稍好,但也氣息微弱。
沈毅察看了二人情況后長吁短嘆,束手無策,迎著眾人期盼的目光,他艱難的啟唇:“回天乏術……除非奇跡降臨。”
殿中眾人如遭雷擊。
初一和楚離直接撞開了沈毅,站到余音身旁一聲聲喊著。
楚離痛哭之時,還不忘時不時回頭罵沈毅“庸醫”,沈毅臉都氣紅了,可看著高臺上躺著的兩人,只能低下頭自責的忍受楚離的斥責。
辛云看著自家主子氣息奄奄的躺在郡主身邊,心中悲痛不已,他緊緊抿著唇,就是不讓自己的眼淚滴落。
余音與梁言躺在高臺上,雖然性命垂危,還是宛若璧人。
二人緊扣的十指刺痛了阿察的眼眸,他只能側過身背對著二人,心感無力卻又自懲般的砸著石墻。
十五面無表情的站在陰影里,眸中灰暗無光。他死死的握著劍,握到指尖泛白,握到手臂顫抖。
當下這個結果,是沒有人可以接受的。
聽著耳畔哭鬧的聲音,阿察心痛的大喝一聲,轉過身斂眸苦笑:“我能救阿音。”
這個決定艱難無比,因為他有親人有朋友,他是白巫的少族長,是整個白巫族寄予厚望的。
他最初將噬心蠱子蠱給余音,就是想留個念想,讓他可以在每年蟲神節開放結界時,探知她平安的消息,好讓他的心得到慰藉。
有些人無法相守,可能遠遠的看著,就是一種幸福。
“怎么救小姐?”
“怎么才能救郡主?”
初一楚離齊聲詢問,殿內的其他人也都在同時看向了他。
他剛準備說出噬心蠱的秘密,一身絳紫的景修就邁著步子從外走了進來,停在距離門口三尺的地方。
掃視了下眾人,最后將視線停在了沈毅的臉上:“郡主和伴讀情況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