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對著他背影齜著牙,做了個撕扯的動作,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懷素搖頭輕笑,在山怪旁蹲下身來。
眼前的山怪基本上是人形怪物,雙眼暴突,眼球黑漆漆的,看不到別的顏色。
面如青銅,有著樹皮般褶皺,有些地方還腐爛脫落,牙齒外突,里邊嵌著腥腐的組織,將整個牙齒添上了黑紅的色澤。
身上穿著破爛的衣衫,衣擺處的補丁還算新,看那樣式正好是酈城獵人的服飾。
“這山怪是人變的。”余音彎著腰站在懷素身后,表情有些驚訝。
“我聽聞一月前有個獵人進山打獵,走的就是這條路,過后一去不返。我猜就是眼前這個人吧。”懷素正經的分析道。
“你怎么能確定這是一月前失蹤的獵人?”
余音心下好奇,萬一這是某個過路的人呢,村里的人不都穿粗布短打么?
懷素抬手就朝她腦門兒上敲去,顯得有些不悅:“你這小丫頭,哥哥我是誰,我說的話還有錯嗎?
別說能知道這人是一月前失蹤的獵人,就連你齊國死了幾百年的老祖宗,曾背著百姓做了什么事,只要我愿意,我就能知道。”
余音撇了撇嘴,敷衍的應道:“行行行,你厲害。接下來了,咱們把他帶回去?”
懷素站起身來,朝崖底望去。
崖底已經起了霧,這般濃密的霧氣一般只有深秋的江面才會存在,這里離水源很遠,如此倒有些不尋常。
“那人四肢又被鐵鏈鎖過的痕跡,身上也有著數道傷痕,我懷疑他變成如今這樣是有人故意為之,反正來了此地,不妨再四處看看,或許會有別的發現。”
余音謹慎的環視四周,壓低聲音問道:“你是懷疑有人做人體實驗?你不是從不管閑事么,今兒怎么這么好心?”
懷素薄唇微抿,眉宇輕蹙,紫衣輕揚,朦朧的月光下,就像一位清純卻又蠱惑人心的妖孽,讓人不知不覺間被他的情緒牽動,希望用盡一切辦法撫平他眉間的哀傷。
見余音呆愣,他長眸輕斂,嘴角緩緩上勾,嘴唇開合,吐出幾個與哀傷毫不搭邊的字眼。
“因為,有趣啊!”
眼神一直落在余音身上,有趣兩個人分明說的是她。
余音回過神來,對上他戲謔的目光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暗自生惱,同時在心底猜測這妖孽是不是修煉了什么媚術。
那雙眼睛就像要勾魂一樣,恍惚地瞧上一眼,就會沉淪下去,下次可得避著點兒。
懷素好似知曉她內心所想,眼尾一勾,湊到她耳邊低聲呢喃:“像我這般美貌,單單往那兒一站,無數人的魂兒都會被勾走,還需要煉什么媚術嗎?嗯,小余音,你說你是吧?”
耳沿傳來濕熱之感,余音心頭一緊,頓生寒顫,一下就閃得遠遠兒的。
“你離我遠點兒,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余音戒備的盯著他。
懷素斂眸輕笑,越發沒個正行:“小余音要是覺得吃虧,哥哥讓你親回來就是了,一次兩次,臉亦或是唇都可以。”
看著步步逼近的懷素,余音忽然覺得這次西郊山怪就是個圈套。
懷素這個人亦正亦邪,修為高深,神秘莫測,心思更是難以捉摸,要不是得老天庇護,她都被他害死了,她怎么還信他呢!
他口口聲聲說要找扶云,誰知道那扶云是不是他杜撰出來的呢?這家伙,像極了人格分裂!
余音后脊發涼,逼近的懷素就像是披了張美人皮的惡鬼,奸笑著,詭笑著,一步步朝她靠近,覬覦著她那溫熱鮮美的血液。
“小余音,你說的血是不是特別的香醇?”
懷素修長的指尖撫在了嘴角,露出舌尖緩慢的舔著下唇。
她曾聽說狐貍精個個貌美,最喜吃人,懷素長得這般妖媚,除了狐貍精還有其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