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見到秦濂看向自己眼中露出的兇光,秦頌恩決定還是咬咬牙先認下,以后再和他算賬,于是她挺起胸膛,輕笑道:“是,我是騙了你們,那又怎么樣?”
秦濂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無恥的了,沒想到今日還真的遇上對手了,這個女兒不僅外貌長得像他,竟然連厚顏無恥的模樣也學了個十成十,秦濂一時倒被她氣笑了,反問道:“你還有臉笑!你,你,一個姑娘家....“
秦頌恩無辜地眨了眨眼,笑道:“所以呢?你們不是正打算送我去大宛和親,那我在路上就先下手為強,傍上大宛貴族豈不是正如你們所愿?”秦頌恩此時還不曉得賀令圖和靡星是大宛可汗之子,只知道出身高貴,但還不能肯定是皇族,怕多說多錯,所以就含糊帶過了,如果曉得他們二人真實身份,估計會在秦濂面前把這張虎皮扯得更大些。
秦濂聽了一時愣住,待反應過來,望著她怔怔道:“你....早就知道了?”
秦頌恩滿不在乎地說道:“我不傻,你拋棄我們母女倆整整十五年了,音訊全無;如今,突然竄出幾個仆婦鐵了心的要把我帶回去,再聯想回來之后闔府種種表現,后來我又聽到曹家表哥和頌梧關于是聯魏還是聯宛的爭執....聯魏聯宛?”
“哼,那兩個豺狼虎豹一樣的國家豈是好相與的?不管和他們哪一個聯盟,都不得在我鄴國身上啃下一大塊肥肉來。再加上剛才看到賀丞相寫給你的手書,公主一人折金五千錠,皇室女一人折金一千錠,貴女一人折銀五百錠來抵債?看來我就只值五百錠銀子了....“
秦頌恩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秦濂:“父親,您看,您賣我呢,只能賣個五百錠銀子;我自己將自己賣了,賣給大宛的貴族,就不止這個價了;我與正使大人半路相識,情投意合;而且他極為喜愛我,我跟他說,不能無名無分地跟著他走,得回到家中,以官宦小姐的名義作為和親公主的陪滕前去大宛,他也答應了,還放我回來,又找了揚州知府夫人幫我圓名,不叫我受一點委屈...這次特意在眾人面前相詢,您說他是不是怕我在府中受了委屈,特意替我來張目來的?”秦頌恩忍者牙疼,嬌滴滴地說出上面這番話,差點自己憋不住先吐出來了。
但不管怎么樣,卻是實實在在把秦濂給唬住了。
“你是說,你和那個大宛國正使情投意合,互相愛慕?”秦濂一臉不忍直視地望向秦頌恩,想起昨晚那個大宛人在青樓層出不窮的花樣,一張原本還英俊不凡的面孔頓時皺成了苦瓜,說那位正使大人愛慕自家女兒他是萬個不相信的,也就是秦頌恩傻還相信什么情啊愛啊的,估計對她就是玩玩而已,但既然秦頌恩自己信了,而且那位正使大人也在人前相詢了,估計還沒玩膩,她既然在那大宛人前掛了名字,自己只能先安撫了她,等事成之后也不怕她亂說;而且她傻,聽她的意思哪怕知道自己將要被送去大宛和親,也樂呵呵地甘愿前往,正好省了他的事.....秦濂腦中轉得飛快,當下就定下計策:賀大人所謀就在今日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女兒現在既然殺不得,就留在他身邊好好看管著,事成之后她愿意去大宛那更是錦上添花;如果真能得到大宛貴人青睞,也不枉他犧牲一個女兒....
秦頌恩與秦濂紛紛以看對傻子的目光互相打量著,在內心瘋狂吐槽。
終究是老而彌堅,秦濂率先收起眼中的厲色,逐漸化為滿腔的柔情愛意看向秦頌恩:“癡兒,癡兒....你叫為父說什么好呢?”
秦頌恩一邊佩服地看著秦濂變臉之快,一邊也極為配合地與他飆戲:“爹爹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吧....”她頓了頓,決定抓緊機會挖出自己的身世,“就是有一事不明,能不能請教爹爹?”
秦濂摸了摸蓄起的胡子,此時為了緩和與秦頌恩的關系,他極為大方地說:“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