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押班提到承恩公府之時卻是難得地帶上一二分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厭惡:“而白家女除了是長公主殿下的表妹外,再無任何優勢,如今看來她在針線女紅之道上也是毫無進益。”宋押班說到這里,又走到房中擺放著白筠的案幾前,隨意翻動了下,指著其中一疊紙墨道:“呵,這大宛語學得也是棒槌吹火——一竅不通。”
他輕輕地扣了扣案幾:“若不是那晚出了變故,這個白筠根不可能選上長公主的伴讀。但如今她勁敵已去.....”
宋押班越說越覺得白筠或者是承恩公府嫌疑越大:“他們懷疑方晴,不過是因為方氏之父方繼祖做過嶺南道都監,有可能接觸到鬼筆鵝膏,管過軍需,能拿到火藥,可他們也不想一想,若不是宮中有人相助,誰能悄無聲息地下毒,部下火藥?
“但如果背后是承恩公府的話.....自從孝章皇后仙逝后.....先帝不立繼后,不納后宮,反而接了承恩公老夫人入宮來照看過當年的長樂長公主與皇上。”
“當年承恩公府兩代老夫人都曾居住過瓊華園,借著照料兩位主子的名義,插手過宮中人手分配,若說白家在這宮中只要留下一二暗棋,在那夜晚就能不動聲色的將毒藥下到王、高和吳三人中,甚至太醫院的火藥.....”
說道這里,宋押班更是提起先帝在世之時,承恩公府權勢熏天,許多外官進京述職,不去拜吏部大門,而是先要到承恩公府遞帖子。
“如果那時候承恩公府了解到嶺南的鬼筆鵝膏.....“
宋押班說到這里,秦頌恩忍不住打斷他:“可火藥呢?火藥并不是那么好得的。”
宋押班聞言頓了頓,一時也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我要去查一下再給你答復。”他抬起頭看向秦頌恩,“我或許有點頭緒,但此事事關重大,如果幕后真兇真是承恩公府的話,鬧起來只怕比查出兇手是方家還要麻煩。”
秦頌恩點頭稱是。白筠不過是一個閨閣女子,但她背后的承恩公府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然按照宋押班說的,皇上早就與承恩公家生分,而長公主殿下似乎更加有些厭了舅家,但他們卻仍舊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與皇上的香火情并未斷絕,正所謂打老鼠又怕傷了玉瓶兒,只要這案子有一絲的紕漏白家人就能從此脫罪,更何況到如今以上這一切都只是他們的推斷。
她忍不住嘆息:“這一切如今都不過是你我的推斷,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做不得數。”
秦頌恩頓了頓,道:“穩妥起見,我們還是先不要對外聲張。”
聽秦頌恩說起證據,宋押班突然想到一事,開口問道:“那日我不是撿到一個金耳環嗎,有派上什么用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