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想跟著來,不過被他拒絕了。
蘇子誠被他派出去盯著洛瀟,順便做另一件事,現在也不在。
吳故人正在城外莊子忙著田地的事情,同樣不在。
現在就他一人。
這是城西頭的一家酒肆。
就是搭個灰色破篷布,下面支幾張木桌的那種小酒肆。
老板是個瞎了一只眼的老頭,穿著打滿補丁還卻漿洗的十分干凈的布衣。
酒肆現在只有王泉一個客人。
他的面前擺著剛沽來的一壺濁酒,還有吃剩半碗的清湯陽春面。
沒有雞蛋。
王泉勉強吃了半碗,不由皺眉放下筷子。
太淡,連點兒鹽巴都沒有。
醬油更是沒有了。
“老板,有蒜否?”
老板拿來三瓣蒜,“自然是有的。”
王泉點點頭,慢條斯理地剝著蒜。
少傾,一群人罵罵咧咧地來了。
這是群乞丐,不過是膀大腰圓的乞丐。
身上衣服雖然破舊有補丁,但并不臟亂,而是跟老板一樣纖塵不染。
到了酒肆,有人看了王泉一眼。
見王泉沒抬頭,便不再多想。
離王泉遠遠的坐了三桌,要了幾壇子酒還有幾樣下酒菜,又要了一盤瓜子。
待客氣謝完老板,他們便聊了起來。
許是覺得這么晚了還有外人在,他們聲音不大。
但依舊逃不過王泉的耳朵。
“老三,今天收成咋樣?”
“十多兩銀子,馬馬虎虎。你那邊咋樣?你那兒可是油水兒最足的人犬賣藝,怎么也得有五十兩罷!”
“嘖,就三十多兩,俺剛才還被徐長老罵了一頓呢。他說俺不珍惜幫里的東西。”
“咋了?”
“嗐,就是死了兩頭黑皮犬。”
“啊?你那就兩頭黑皮吧,俺記得那可是最能賺錢的兩頭來著,可惜了。”
“有啥可惜的,改天再抓幾頭好貨色回來就是。”
“也對,來,喝酒喝酒。”
王泉低著頭,認真剝著蒜。
掐住兩頭,一擰,蒜皮便會皸裂,之后就很好剝了。
終于,他剝好了兩顆。
晶瑩剔透,仿若象牙白玉一般圓潤飽滿。
但剝第三顆的時候,他怎么也擰不開表皮。
許是指甲長了點兒,剝的時候費了些力氣,不小心剝了小坑。
手中拿著蒜,王泉怎么看怎么別扭。
嘆了口氣,他拿著這顆蒜走到那邊桌子,恰好坐到剛才說話那兩人同桌。
他們閑聊的聲音消失了,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正對王泉坐著的,是個陰郁中年人。
他磕了個瓜子,側臉吐掉皮,“少俠何事?”
他使了個眼色,另外兩桌的乞丐們暫且放下手中棍棒。
當乞丐的,眼神要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