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真不錯嘿!”
郭叔邊抱著兔子腿啃邊感慨。
郭叔姓郭,單名一個黨字,身材矮胖,皮膚黝黑,雖然過得艱辛,但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按他自己的說法,還能活著,那已經勝過大多數人了。
一開始李文博也絕望過。
不過郭叔說啦,只要對生活絕望,那就去城北樹林深處的亂葬崗看看。
去看看那些殘肢斷臂枯骨,還有呱呱叫的黑鴉跟眼睛冒著綠光的大黑狗。
看完之后心情就會好起來。
李文博去看了,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跟那些死了都不知道是誰,甚至可能被野獸刨出來果腹的倒霉催比起來,他已經幸福太多了。
李文博不由透過漏風的破窗看著屋外飛檐落下的雨簾發呆。
小橋、流水、破廟,斷腸人。
別說,還真有那么點兒藝術氣息。
雖然在這里活著提心吊膽,但他卻比過去活的舒坦。
最起碼,他覺得自己是個人。
雖然除了郭叔跟余叔之外的其他人并不這么認為。
在百姓眼里,他們是避而遠之的江湖客。
在江湖大俠眼里,他們只是街邊的小嘍啰,連圍觀搖旗吶喊的那個程度都沒有。
沒錯,他們是江湖客。
只不過江湖上有那些大俠風光的一面,自然也有他們底層小人物掙扎著只為了活下去的一面。
“文博,愣著干嘛?再不吃你郭大爺全吃完咯!嘿!這小黑胖子!給你侄兒留根兒腿!”
接過余叔幫忙奪過來的兔子腿,李文博大口嚼了起來。
雖然沒調料,抹得也是發苦發黃的鹽巴,但總算嘴里有點味兒了。
這邊生活還是不爽啊。
沒有衛生紙,因為怕被水鬼拖走也不敢下河洗澡,沒有手機,沒有網,沒有電。
唉,還是家里好。
他房貸才剛開始還呢。
他又拿著兔子腿開始發呆。
忽然他感覺到兩股審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游弋。
打了個寒顫,他趕忙啃光手里的兔子腿,然后才道:“郭叔余叔,別這樣看我,我害怕......”
那倆同樣穿著灰色破布短打的中年人沒搭理他,而是自顧自閑聊。
當然,目光也一直沒離開過他。
“老余,你覺得文博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老余,本名余錢,臉長的方方正正。
跟旁邊那黑胖矮子不同,他看上去倒更像個私塾先生。
前提是沒穿這么破。
“依我之見......”余錢摩挲著下巴,“文博應該是中毒了。”
李文博撓撓頭,“我沒......”
郭黨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一驚一乍道:“噢?!是嗎!什么毒?”
余錢沒說答案,而是用問題回答問題,“你覺得呢?”
郭黨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我覺得是蜈蚣毒,你以為呢?”
余華也笑了,“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那你覺得這毒該怎么解?”
“妓......”
“嗯?”
“你覺得怎么解?”
“我覺得得找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