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安心留下來當了一名......廚子。
你罵他雄心不在,說他廢了,他也只是笑著打個哈哈過去。
平日里除了研究菜譜,他最大的愛好有四個。
一是聽掌柜的說書。
二是看掌柜的跟東家你儂我儂,每當這時,他就會露出慈父般的微笑。
三是給鎮子上的孩子講故事。
這四嘛......
便是坐在后院門檻上邊擇菜邊笑看云卷云舒、江湖風輕云淡。
見那鬧事的客人驚惶交加,楚狂雁本想一拳打他個滿面桃花朵朵開。
但他注意到了青衫掌柜平靜的眼神。
這里不宜見血。
“哼!”楚狂雁收起拳頭,沉聲道,“似你這等腌臜潑皮,狗血撒了一地反倒影響生意,滾!”
一道沖擊氣波伴隨著驚雷炸響!
這客人耳中一聲嗡鳴,眼前一黑接著金光閃爍。
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然倒在了有間客棧店門十丈開外。
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他從雪地中爬起身便要溜走。
可一回頭,他卻對上一雙溫潤的眼眸。
“抱歉,敢問先生,前面可是有間客棧?”
這客人正是羞怒交加,聽聞有間客棧,張嘴便罵,“你眼瞎了不會自己看?”
“對不住。”
擋路者趕忙讓開拱手,“得罪之處還望海涵,請便。”
“好狗不擋道!”
那客人罵了一句便甩手離開。
可走著走著,他卻發現自己視線越來越低,一直到與雪地平視。
視線中,一道無頭身影朝前方狼狽逃竄,身后雪中只留下斑駁血跡。
那是......我?
他闔上了雙眼。
那俊朗中年人并未回頭,而是負手朝有間客棧走去,一步一腳印。
腳印入雪,不多不少,剛好一寸。
步步皆一寸。
進得店內,見眾人望來。
他朝青衫掌柜規規矩矩抱拳行禮。
“在下徐飛白,忝為天下第一六十余載,只嘆江湖無人。今聽聞閣下冠絕武林,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吾曾以為天下武道共一旦,吾獨占九斗,天下人共分一斗。今日才知實乃坐井觀天耳。
“今日得償所愿,幸甚幸甚。不知閣下可否賞光一敘?吾早已厭倦了天下第一的名號,今日只想將此名號贈予閣下,亦或......江湖一旦皆歸鄙人。”
那青衫掌柜嘆了口氣,無奈看向女東家,“淺凝,你說跑堂的需要兩個人嗎?”
女東家俏皮地眨了眨美眸,“跑堂的不缺,可咱們走了之后,這里少了個說書的。”
青衫掌柜再嘆,“這就是你想要的江湖之約?”
“一間客棧,各個都是絕世高手,你我隱藏其間,每日舉案齊眉瀟灑快活,這就是當初你帶我離開皇宮的時候我心里想的......不過嘛......”
她歪了歪頭,沖掌柜的擠了擠鼻頭,“其實糖葫蘆,我也愛吃的。”
青山掌柜一怔,驀地回憶起從前。
那年皇宮,她十二歲,他拿出一串糖葫蘆,結果被嫌棄太酸。
他只好用大白兔奶糖打發那個小姑娘,還帶著她飛上天看漫天孔明燈。
那一面,沒想到竟成了他倆孽緣的開始。
微微一笑,青衫掌柜不知從何處掏出一串糖葫蘆。
女東家接過咬了一顆,笑的很漂亮,“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