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蕭溫的手背,親了一下,王角這才咧嘴一笑,抬頭看著蕭溫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這是咋了?哭什么啊。”
“啊?”
蕭溫一愣,抬手擦了擦臉頰,然后也是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就是突然掉眼淚了。”
正手反手擦了好幾下,王角撩起衣擺就是給蕭溫的臉頰糊了兩下。
停下來之后,夫妻兩個這才相視一笑。
反過來握著王角的手,同樣是摩挲了一下,蕭溫才柔聲說道,“相公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不苦,其實都還行。活著的,可比死了的要強多了。”
“說什么傻話。”
抬手拍了一下王角的胸膛,厚重結實,是個好男兒。
“嘿嘿,咱們以后努努力,爭取做大官,賺大錢,到時候管他媽什么‘五姓湯鍋’還是‘五姓七望’,再敢胡咧咧,統統死啦死啦地!”
掩嘴一笑,蕭溫剜了一眼王角,然后道,“相公就是個心軟的,還是個順毛驢兒,到時候別李老兒塞一個女兒給你,你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他瘋了吧,我都結婚了,還有倆……不是,仨小妾了。他有病?”
“那可不一定,李老兒演你演得可真是輕車熟路,你以后再見他,就當他是‘保皇黨’,假裝一下,配合他演。他若是走這一條路子,還真不一定就說走不出來。我那會兒還在河北的時候,好些個人家,就是以‘忠君愛國’之道出來行走。那些雜號將軍的編制傳承,多得是這些人。”
“啥意思?”
“你想啊,真要是把洛陽掀一個底朝天,真要是讓李老兒口中‘把持社稷神器’之人下臺,相公你說,接下來,誰是天子近臣?誰又是朝廷肱骨?”
“有道理啊。”
一拍手,王角頓時道,“這封侯拜相之后,肯定超級爽。”
“主要是現在并非沒有勢力的,不說遠的‘天涯洲’,就是近處的,相公可知道東瀛州鄉野坊里,多的是自稱‘天子家奴’的。我爹以前在遼東做過一陣子生意,有人只是隨口說了一句‘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這是戲詞么,唱了一句,路上就被人捅死了。”
“……”
淦。
自己經常口嗨,豈不是很危險?
“再說回‘天涯洲’,那邊老世族其實還好,不拿皇帝當回事兒,可這后來的新貴,都想著混個‘登仕郎’‘將仕郎’,最不濟,‘懷化’‘歸德’兩個字頭的‘執戟長’,那也是好的。”
“怎么個說法?‘登仕郎’‘將仕郎’我知道,考上大學就能混。‘執戟長’是什么?”
蕭溫紅著臉,小聲道,“以前給蠻子封賞的勛階,可以去皇宮守門什么的。”
“……”
這也沒啥啊,紅個啥臉呢?
低情商的王同學頓時奇怪地問道:“老婆,這有什么,你怎么臉紅了?”
“我爹有一次搬家,去薊州路上,我無意中翻到了一只箱子,看到有順帝封賞的‘功勛章’,便是個‘懷化執戟士’,花名冊上,就是‘懷化執戟長’。”
“還有這一出?”
王角還挺高興,“那你們家還挺厲害啊,這都是兩百年……呃!”
猛地反應過來蕭溫為什么紅著臉了。
原因就在于便宜老丈人之前怎么吹牛逼來著?
當年蕭二公子的血脈!
老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