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州長,打擾了。”
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才告退。
等兩人離開之后,唐烎這才將茶杯緩緩地放下,然后道:“你們覺得,馮復接下來會怎么做?”
話音剛落,從兩邊屏風后頭,走出來幾人,站立在兩側,其中一人直接開口道:“馮復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王角的身份,他這么做,是想要試探老板的態度。因為要是老板愿意合作,殺了王角,那么老板肯定是要跟馮家坐一條船。”
“馮復敢這么試探,說明底氣很足,既然剛才來得人說有慘案發生,那肯定就是鐵證如山、鐵板釘釘。‘三法司’失職、瀆職是肯定的,還有禍亂地方的罪過。如果真要是死了百幾十人,發生這樣的驚天大案,‘三法司’難咎其責。”
“那么,中央稅務總局的人呢?能脫身?”
“能。就算是稅警團的人干的,可稅警團不過是從旁協助,說破天,也就是個協同之罪。再者,老板也是知道的,錢局長為了入閣,都快瘋了。他這一次,在嶺南省的好處,大頭肯定是送給了中央進奏院那些‘選人’,說不定,內閣的閣老們,家家戶戶都要吃一頓好的!”
“唔……”
唐烎沉吟了一會兒,示意手下們都坐下之后,這才道,“馮家、冼家,光那些依附在兩家身上的家族,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像賴家,專攻園子地產,幾個大城市的園子要是清查,那也是起碼上億的價值。”
“老板,這一回,只要是能分一杯羹的‘金牌選人’,還有內閣閣老,只要錢局長不造反,什么罪過都能捏著鼻子忍下去。而且真要是出現什么滔天大罪,馬子往‘三法司’頭上扣就是了。”
“不錯,甚至說不定還能順勢清洗一遍‘三法司’,最近幾年,因為‘三法司’時有人鼓吹‘變法為民’,早就引起了各大家族的不滿。”
“那……這么看,馮復已經徹底沒了翻盤的希望?”
唐烎皺著眉頭,覺得沒這么簡單,錢镠這個畜生發動得是快,可馮家就是馮家,嶺南省哪里不受馮家的影響?
這是真正的“南天王”!
“老板是不是在擔心什么?”
“我只是覺得,馮家肯定還有辦法,還有后手。”
“諸君不如一起推演一番?”
“也好。”
一張嶺南省的交通地形圖拿出來之后,韶州州長辦公室的秘書們,就開始將嶺南省各州的情況標記了出來。
等標記結束之后,一人突然道:“如果……馮復造反呢?”
“馮家不可能造反,一旦造反,馮家可以除名了。”
“我的意思是,馮復造反,而不是馮家。”
“嗯?”
“這其中有什么分別嗎?馮復是馮家家主,他就是……唔,等等,有道理。”
“老板,的確有這個可能啊。”
“只要不是馮家造反,或者鬧起來之后,打著別的旗號,這也不是不可以。甚至還能假借‘獠寨’之名行事。”
當另辟蹊徑,找到了一種可能性之后,唐烎的臉色先是一喜,但是旋即變得難看起來,他在猶豫,因為一旦發生波及整個嶺南省的“叛亂”,他身為韶州州長,不可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