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擺設不是擺設,那么之前視而不見的人,才是真正的笑話。
最重要的一點,功勞只要是真的,那就得嘉獎。
“保境安民”這么一個事情,安仁鎮當仁不讓,可現在要是莫名其妙就讓了,那是天大的笑話,前所未有的笑柄。
“司令!那絕對不能讓這個事情過夜啊!”
明白了黃世安的關心所在,黃片頓時道,“姓王的也是有車的,而且還找了‘八古集’的向導,萬一他們帶著土匪去攸縣、安陵縣,那不是完了?”
“對對對,你說的對,黃隊長,事不宜遲,你趕緊再去一趟姓王的那里,想辦法拖住他,讓他不要離開滑山。這要是再往東北走,可不就是進入攸縣地面?攸縣的人見了這樣的功勞,那還能有老子的好?”
越想越急,黃世安更是下達了一個命令,臨時讓黃片帶第一營,讓他先去滑山穩住狀況。
“司令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得到了黃世安的命令,黃片帶著第一營,以及自己所屬的“治安維持會”成員,直奔東北方向而去。
從安仁鎮軍寨又叫“石頭壩”,從“石頭壩”到滑山不遠,三四里就能看到滑山的一部分,但是要去東北方向,就得先穿過幾個小丘谷地,然后才能進入“風塘”,也就是兩座山之間的山谷大平地。
最近的一處山口,喚作“三石灣”,分上中下,“上石灣”是近路,但黃片帶著人馬緊趕慢趕,走了七里地,進入滑山內部之后,拐了個彎兒就奔“下石灣”去了。
這地方離永樂江更近一些,自然就離“朝嶺寨”要遠。
一營的大兵們都是熟門熟路的,但這光景是黃片帶隊,也就不疑有他。
“弟兄們,下去‘下石灣’還能喝口水,‘上石灣’過去沒什么人家,都走了七八里路,該休息的時候也要休息,皇帝不差餓兵嘛。”
“黃隊長,司令說‘朝嶺寨’的土匪要投降,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黃片摸出一包煙,給一營的小軍官們挨個兒發了煙之后,自己也燒了一支,“反正‘朝嶺寨’的人,還能跑哪里去?”
“也是。”
大兵們之前趕路,熱得要死,前胸貼后背的,不斷地拿帽子給自己扇風,肩頭挎著的鳥銃、大刀,這光景都是支在一旁。
“要說這‘朝嶺寨’的人,怎么就突然要投降了呢?”
“興許不想做土匪了?”
“不做土匪難道做狀頭啊!”
“那這個王委員,不是說就是狀頭嘛。”
“又不是咱們湖南的狀頭,那算個屁。”
“那還是狀頭啊。”
大兵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而此時,在“大鯉魚水庫”的下方,臨時搭起來的帳篷已經開始分區,穿著胸甲的王角,在受降的土匪們面前走過。
花名冊已經清點完畢,“朝嶺寨”的這幫土匪,有幾個頭目并不在。
不過大頭目,也就是被本地人喊作“大老表”伍定山,卻是在的。
打量著伍定山,王角臉色淡然,問道:“你老家是伍家灣的?”
“大老表”伍定山明顯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長官好眼力。”
“不怕我殺了你?”
“怕。”伍定山低著頭,“但更怕死全家。”
“聰明。”
王角微微點頭,“有幾個頭目不在,是你讓他們走了的?”
“是,留一點人情,他們幾個,往日里手要黑一點,留下肯定死。長官,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幾個的罪過,我一人承擔。”
“好。”
王角對伍定山道,“你放心,肯定不會多殺,你肯定是要死的。但你放心,其余從犯,沒什么罪過,不會死。”
“……”
明確知道自己會死,伍定山還是哆嗦了一下,明明之前想過了很多,也心存僥幸,覺得自己可能講義氣會打動對方。
但沒想到,對方就是這么的輕描淡寫。
“你也不用擔心秘密處決,一是一,二是二,公審,你有什么罪過,公審給人看,然后處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