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糧秣開銷,都是小意思,我有個朋友,在江西做了個九江銀行,你現在手頭的‘新義勇講習所’,搞得紅紅火火,完全可以發債券啊。”
“……”
“只要想融資,手續我幫你去跑,到時候打贏了‘靖難軍’‘中央軍’,這連本帶利的,還起來也是沒什么難的。”
“……”
“我看最近周圍五省的年輕人,都愿意往安仁鎮跑,賢侄要是想要再擴大一下聲望,我在劍南、湖南、黔中,都是有些做教育的老朋友。都是官場中的失意人,用起來趁手的很。”
“……”
王角嘴皮抖了抖,輕咳一聲,問“安陵散人”,“這‘認祖歸宗’……需不需要跑去祖墳祭祖什么的?張子老家在江東,總不能還要去江東吧?”
“心意,心意,祖宗有靈,心意到了,就是到了。磕頭燒紙奔赴黃泉,都是不必要的。自杜總統之后,大唐的喪家飯,多是從簡。大肆操辦喪事的,已經很少見著。縱然是有,也是商賈之流。越是名門,越是從簡,此乃紀念杜總統之意。”
杜總統,乍一聽怪怪的,但實際上,說的是杜如晦。
翻過一些書籍,王角從書上看來的,大抵上,便是自從杜如晦去世之后,喪事大辦特辦的豪門就沒了。
因為越是大肆操辦,越是丟人。
一句話就能懟過去。
你比如晦公如何?
看到這樣的傳說,王角能夠想象,在兩百多三百年前的時代中,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某種生活習慣甚至是風俗,真的是了不起。
更重要的是,杜如晦操作成功這件事情,竟然是在自己死了之后。
承他這一份情的人,兩百多年來,怕不是無數個家庭。
喪事從簡,功德無量。
反正有了杜如晦這個樣板之后,王角尋思著,自己那點破事兒,其實也沒什么。
又不是喊“安陵散人”一聲親爹,辦大事不拘小節。
認爹流倒是沒什么。
就是王角變張角,很容易被集火的樣子。
就現在,“靖難軍”跟董太師似的,卯足了氣力要入京搞個大新聞,這早晚都是要十八路諸侯啊。
討董的膽子各地豪強們沒有,但是打著討董的名義,招兵買馬圈地為王的膽子,他們不但有,而且很大。
韶州州長唐烎,便是其中之一。
“安陵散人”的態度,王角其實也在懷疑,這貨是不是在故意裝傻,然后在自己身上押個重寶。
畢竟……
還是那句話,形式不重要,是不是什么張櫻桃之后,重要嗎?
達成先祖遺志,這就完事兒了。
重點是這個。
于是,秉承著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王角讓人把郭威喊了過來。
之前叫喳喳說手上沒炮心里沒底的郭威,陡然聽說自家老爺手中早早就攥著三十幾門炮的時候,直接驚呆了。
然后又聽說不夠還能再加倍,郭威當時就拍著胸脯表示,“昌忠社”還有幾只不喜歡江湖上廝混的“飛鴉”,他完全可以喊過來,讓老爺掌掌眼、過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