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轟轟!
“清膛!”
“裝彈!”
“開炮!!”
“放!”
轟轟!
發動沖鋒的同一時刻,兩門五斤炮開炮掩護,兩發炮彈直接命中坡下的車馬,瞬間一片狼藉。
硝煙滾滾,兩門炮的操炮手們,赤膊著身子拼了命在忙活,不是重炮,但炮身并不輕,盡管是漢陽鋼鐵廠改造過的貨,可還是操作繁瑣。
牛大雙并不滿意,但是,坡下的茶陵縣民團,幾乎就是第一時間崩盤,根本不需要什么威脅,他們完全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預案。
望遠鏡中,對面的軍官第一時間就跑路,根本沒有管身旁的兵。
官兵互相爭搶著活路,頂著炮火瘋狂逃竄。
緩坡上,背上披著樹枝草葉的新義勇,手中的大銃已經上了刺刀。
“殺啊!!”
伴隨著一聲大吼,一馬當先的一個老兵,雙臂如鐵,緊緊地攥著大銃的槍身,盡力朝前一捅,直接將對方一個慌不擇路的逃兵扎了對穿。
“排長!”
“跟我沖!”
“殺啊!”
沖在最前方的幾個新義勇,都是軍官,牛高馬大身強體壯,他們原本不是老兵就是悍卒,有的是馬幫出身,有的是忠武軍中長大,在他們的率領下,本就慌不擇路的茶陵縣民團,一觸即潰,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原本只有一口悍勇之氣的少年們,信心更是大增!
他們很強!
他們非常強!
“殺啊!!!!”
“沖啊!!”
仿佛是漫山遍野都在響著喊殺聲,坡下僅有的一條大路,到處都是潰兵。
之前三五成群,如今各奔東西。
“太尉饒命!饒命!我投降!我投降!”
“好漢饒命!!!!”
有幾個剛剛打盹兒沒幾分鐘,立刻叫了起來,手中的家伙直接摜在地上,雙手高舉叫喊著投降。
那些棄械投降的,新義勇看都沒有看,宛若一陣風,直接從他們身旁沖了過去。
看到安仁縣新義勇沖過來又一閃而過,那些投降的潰兵,感覺自己的魂靈都要從天靈蓋沖出來。
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慶幸,自己的小命,先上了天,又入了地,總算,又恢復到了自己的軀殼之中。
戰斗提前打響,動靜不小,而在聽到炮火聲之后,楊家坪的東北側,新義勇的三營,同樣發起了戰斗!
“團長!是信號旗!”
過了一會兒人,一個通信員沖到了郭威跟前:“報告!報告團長!二營發起了戰斗!三營已經跟楊家坪方向的敵人交火!”
“好!”
郭威精神一振,“拖住攸縣方向!等二營、三營的消息!”
“是!”
只吃掉攸縣或者茶陵縣的一家,不是不好,也不是不能,而是沒意思。
王角要的,是一次性解決攸縣和茶陵縣兩個方向上的有生力量,直接將兩個縣的武裝部隊打垮打殘,打得重建不能。
打到這個程度,那么到時候,再去兩個縣談條件,就是予取予求。
否則,總是坐下來要吵架的,他沒有那個心思去跟兩個縣的縣老爺扯皮,拖拖拉拉的,完全就是耽誤事情。
王角只問能不能做到,郭威說可以做到,那就讓郭威去做,不給兩個縣的統治階層,有任何妥協、斡旋的余地。
只打掉一個,哪怕是隔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另外一家,必然會選擇跟王角求和。
到時候,不講理的,就是王角,就是安仁縣。
要想再予取予求,那就只能扯旗造反。
為了避免麻煩,才會忍了整整一個春耕,眼睜睜地看著兩個縣招兵買馬、做大做強。
風塘,滑山的新義勇講習所內,不少人都聽到了炮聲,安仁縣縣長鄧克一臉的緊張,再度勸說王角:“委員,軍山那邊,我是備了船的,要是委員有興趣,以后可以坐船去洣水欣賞一下山水。”
“……”
王角知道鄧克是好意,畢竟,鄧克現在自認為在一條船上。
“鄧縣長,稍安勿躁。”
安慰了一聲鄧克,王角接著道,“天上就是下刀子,已經下了,就不要再去想為什么下刀子。”
“……”
嘆了口氣,鄧克掏出手絹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是我失態了,讓委員見笑。”
時不時會有開炮的聲音傳來,那種聲音,因為山谷的回聲,聽上去宛若雷聲。
悶雷聽得讓人心慌,鄧克始終沒辦法讓自己真的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