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給整碗面,多加鹵子多加肉。再切一盤兒‘天際豬頭肉’,筋頭巴腦要有嚼勁的,豬尾巴有嗎?還有兩根?都剁了。掛賬上嗷~”
“劉長老,看您說的,您來還讓您花錢,這不是打我們臉么?趕緊里邊兒請里邊兒請。”
“那不成,一是一二是二,該多少是多少。我劉澈兄弟滿天下,誰不知道我從來不沾小便宜?”
“高風亮節!高風亮節!劉長老,趕緊里邊兒坐吧,這日頭可是火辣辣的,里邊兒涼快,趕緊坐吧。”
操刀的老板隔著紗窗,直接從溫熱的鹵味鍋里扎了一堆肉食出來。
南蘇州這邊不比別處,天氣熱起來極為恐怖,招蒼蠅都是小事兒,新鮮的肉、魚、奶,一個不注意,全都餿了臭了。
兩百多年前若非滅了本地的土邦,真就沒法看。
如今種植“金合歡樹”的地方,只要是橫平豎直的,不用想,都是當年打下來重新休整的。
這金合歡樹原本在信度河多一點,后來打通了“天竺次大陸”的東西交通要道,才能夠把信度河河口地區的特殊金合歡樹,大規模移植到了南蘇州。
南蘇州的特產也比較直接,醬鹵、鹽鹵、甜鹵算是一絕,除了“小金閶”之外,還有“小薊州”和“小廣州”。
除了“小金閶”原先是南蘇州的武裝堡壘,另外兩個“小薊州”“小廣州”,則是原河北道、嶺南道的兩個批次豪門據點。
分別在“小金閶”兩側,成“品”字形互為犄角,在“小廣州”還有重炮炮臺,是整個“天竺次大陸”為數不多的重炮炮臺。
南蘇州最巔峰時期,僅僅因為“瘴癘”肆虐,就能死傷“天竺奴”五十余萬,幾乎影響到了整個原東天竺地區的正常社會運轉。
如今的南蘇州,卻是完全不同,成為了本地區的發達城市,本地受教育人口明顯要高于交通要道的殺龍港。
殺龍港本地依然是以文盲為主,大部分人還沒有路過的海賊識字多。
所以南蘇州的文化氣氛,要比殺龍港強,且能明顯感覺到其中的差距。
鹵味店的看板有很多掛賬的人,但一般都是賭棍或者無賴,像劉澈這樣大喇喇掛上去,還時不時過來清賬的,實在是寥寥無幾。
“劉力士,這一路上的店老板,您都認識?”
“我認識個啥啊我認識。”
劉澈抓起桌上的竹筷子,用水壺中的水沖了沖,然后抄起衣服就把筷子擦干。
噠。
一疊花生米剛好端上來,傳菜的小家伙個子不高,十歲十一歲光景,卻是不怕生,不干活的時候就寫自己的暑假作業,一摞的作業,數量很是驚人。
“吃菜吃菜,要說這花生米,殺龍港的是真不錯。我兄弟時不時還給倒騰點兒小酒,那滋味……”
抹了一把嘴,劉澈正要抄起酒壺給自己來一杯呢,突然發現酒壺锃亮,湊近了一看:“臥槽!”
酒壺的倒影,依稀還能看到曾經粗獷的模樣。
現如今……
低頭一看,大肚腩是沒有了,可這都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流血又流汗,玩命兒啊。
得虧自己常年搞研究,技術沒有落下,這才堅強地挺了過來。
如果不然,小命難保啊。
一想起“身毒太上道”那些宛若干尸一樣的“供奉力士”,最終的下場就是投喂老虎、獅子、鯊魚、鱷魚之后,劉澈那是真的心急如焚。
總算,他“供奉”的這一批圣女們,都懷孕了,而他還算是生龍活虎,也就不用去表演一個“獅虎斗”。
之前那真是天天做噩夢,焦慮到了極點,晚上一睡覺,就感覺老虎沖了過來,他劉某人憑借多年的工程師經驗,加工出了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刀,然后一個滑鏟,想著給老虎肚子來一刀,結果老虎一巴掌就把自己扇醒了。
活著好啊。
回想起來種種經歷,劉澈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年頭,脂肪比什么都好用。
脂肪代表著體力、耐力、忍受力!!
沒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幾十斤肥肉,他能挺過“身毒太上道”那極其殘忍,毫無人性的壓榨、盤剝?
熬出頭了啊。
他現在可不只是“供奉力士”,已經是一個“名譽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