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資源掠奪達到了極限,比如說東瀛省,最終就會形成直屬州縣。
“東海宣政院”的權力衰退,見證的是“東瀛行中書省”的權力增加,隨之而來的,就是從掠奪的凈收入,變成治理的純投入。
想要看到東瀛省的財政回報,預期不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而是百年治理,才能看到微不可查的回報。
畢竟,帝國不可能在那里進行瘋狂的技術擴散,有技術,但是都是揚子江兩岸玩剩下的,甚至即便是在東瀛省出現的技術,其所有者,也未必是競爭對手。
一切的投入模型,完全就是歷朝歷代的另類形態,只不過從農業耕地上的稅賦,一部分轉移到了其他領域。
皇唐天朝的緩慢進化,甚至是逆向發展,顯然沒有改變這種形式的意愿。
上層統治者的目的是“統治”,從來不是為了發展。
而王角赫然發現,整個地球都沒有對唐朝產生挑戰的外部競爭者之后,他作為一個對工業完全不懂的文科生也明白……
老子用橫刀、火繩槍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需要機關槍?
發展從來不是“老爺”的義務。
唯有當出現了對手,技術才會推進,原因同樣不是為了發展,而是為了干死對手。
發展,只是結果,不是目的。
老子為了弄死隔壁的癟三,特意將祖傳的火箭炮掏了出來,完事兒之后,火箭炮為人所知,但誰又知道老子家里還有祖傳的“卡秋莎”呢?!
兩百多年的反復拉扯,不管有多少“能人志士”,面對這樣的力量,都總是無力抗衡。
技術的擴散,技術的發展,以一種極其扭曲、緩慢的方式,拖拉了兩百多年,才到了這樣一個地步。
王角能看到飛艇,但看不到“基洛夫準備”,自然,也沒有彈舌音,還是毛式的。
王角也能看到魚雷,然而沒有一條“U型艇”,沒有鄧尼茨,也沒有海狼。
王角也能看到兩個輪子的摩托,是蒸汽動力的,但是能跑,也只是能跑。
一切的一切,是先進和落后在扭曲。
這個時侯,王角才明白過來,小時候讀書,書上說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它只是半句話。
還有半句,是“生產關系反作用于生產力”。
可以推動前進,自然也能一巴掌扇回老家。
兩個時空的長安,都是造汽車的,至少穿越前的長安,還能把“福特”玩出各種花樣……
這個時侯的長安,王角從蕭愿的口吻中,感覺到的,都是在把自己玩出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