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將帝國的統治者們,劃分成一代、兩代、三代,又或者是劃分成上一屆、本屆、下一屆,那么,情況又會發生驚人的變化。
上一屆捅出來的簍子,本屆的大大小小相公們,到底要不要擦屁股?!
自己看到鎮壓保加爾部能夠大肆從民部摟錢,然后投入到兵部,甚至還能設置“戰爭大臣”,專門管著幾個億甚至十幾個億,然后一波投資下來,跟戰爭相關的方方面面,都賺的盆滿缽滿,然而這個“賺”,是一方的賺。
軍事的投入,是死的投入,不創造價值。
本質就是從創造價值的地方,轉移了這一部分價值。
而留給后來者的,就是驚人的窟窿。
戰爭時期擴產出來的生產線,要增加多少上下游的工位?
這些工位、崗位,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從大街上抓一個人來呢?
穩定的收入,相對體面的身份,自然是需要種種渠道,甚至是以極個別部門的內部招聘、內部推薦完成招工工作。
接下來的問題,便是能擴不能縮,縮,就要裁員,就要解雇。
一個車間主任的關系,或許是長安縣的某個局局長;而誰又能規定,一個車間里的鍛工,他不認識長安令本人呢?
人事部門無法輕易地開除任何一個人,他也沒有冒那樣風險的必要。
道理很簡單,工廠不是他的,也不是部門的,工廠是朝廷的。
而自己給某個人方便,等于說就是給某個人和某個人的后臺,一個面子,一個人情。
這樣的行為,一年只有十個八個,不算多。
可時間拉長,變成十年,就是幾十個。
倘若時間再拉長,變成三十年,那就數量可觀起來。
再把這樣的戰時體系工廠變成十倍、二十倍,那就數量有些驚人了。
要是再把擁有如此戰時體系工廠集群的縣,數量乘以五,那就是長安城現在的愁惱……之一。
因為西京還有大量的脫產人口,僅僅是學生,就是以萬為單位。
某一項拿出來看,在某個片段上,都是不足為慮。
但帝國太大了,大的有點離譜,更離譜的是,大量的海外領土,它是領土,不是殖民地。
帝國不是追逐水草的游牧民族,帝國的傳統就是要直接統治,而直接統治,不管是哪個朝代,都是要往其中填人口、資本、各種形式的物資……
在資源掠奪時代,這一切都問題不大,不管是哪個海外領土,或者兩千里直線距離上的遠方疆域,資源掠奪是比較單純的事情。
當地的風土人情,唐朝是不需要考慮的,任何一個時期的唐朝,都不需要考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