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是有權貴“賜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閣老這種級別的認個干親,還能反向拿一個姓氏,比如說“朱耶”這個老姓,因為長安訓練“飛鴉”,曾經在一處名叫“朱耶軍”的地方集訓,而這個“朱耶軍”,就跟“安仁軍”一樣,曾經都是軍寨,但是同人不同命,“朱耶軍”咸魚翻身,“安仁軍”就只能喝兵血。
因此“朱耶克用”變李克用,本質還是享受了大貴族“賜姓”的這個便利,也連帶著李存勖南下,江湖上的人都會尊稱一聲“李大哥”,沒別的意思,外朝的人可以瞧不起皇帝,什么時候江湖上的阿貓阿狗也能喊“皇帝老兒”了?
再破落的皇族,賞你一口飯吃,你得在海上搶多少條船才能拼回來?
年輕時候臬捩雞或許還會傲氣,現在傲個屁,隨時都可能死,得把姓氏定好。
他早年磨了一個“石姓”,可以一直沒有機會正經用上,現在聽說東京有個“女菩薩”“女圣賢”,他哪能不想著拼一拼?
再說了……
家里那么多錢呢,存銀行那也是肉包子打狗啊。
長安洛陽又沒有白云山銀行,連土匪的綁票錢都能大膽地存。
誰叫南都有個東區,那里劉家的父子有辦法操作呢。
人不能讓尿給憋死,臬捩雞已經想好了,如果有必要,可以讓兒子認這位“女菩薩”干姐姐。
他兒子一個個都是人到中年,小婦人二十多,差個十幾二十歲,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錢到位,能有什么大問題?
臬捩雞打算投三百萬在蕭溫的電影商社中,出十個點的手續費,然后電影票房轉一圈,也不是不可以。
憑借李克用的名頭,李存勖的關系,“郭雀兒”可是王委員長的第一軍軍長,這個面子……不小了。
結果……屁。
萬萬沒想到,蕭溫見都沒有見他,直接派了“長沙路忠武軍”的二把手女兒過來對他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很短,就一個字。
滾。
然后……臬捩雞就跪了。
聶老漢來東京的時候,整個西京的底層幫派都知道他想要干啥,也都認為他這一把穩了。
結果現在就這?!
底層香堂會水的特點就是“踩低捧高”,按照底層幫派的生態圈,像臬捩雞這種已經在東京“社死”的老年廢物,就是一塊待宰的魚肉。
沒有為什么,問就是江湖臉面沒了,威風掃地。
當然這種臉面也就只是江湖中的那點面子,至于威風,大約就是吆五喝六帶著人收保護費搶份子錢的“霸氣”。
真江湖哪里會看得上這個,程家無父子,真刀真槍的干,那才是江湖,火并都不是幾條街的事情,直接幾個縣幾個州起步,打的就是“父慈子孝”。
而且是三百年份的那種。
臬捩雞一時失算,又想著趕緊找補,托關系花錢,反倒是把他頗有家底這件事情給曝露了出來。
也就是現在東京的老爺們還沒有下手,畢竟,這事兒得看王家的正牌夫人是個啥態度不是?!
真要是沒什么關系的,那臬捩雞肯定是涉嫌偷稅漏稅,當然了,還涉嫌偷獵皇家園林中的野生保護動物,更涉嫌非法買賣名貴珍禽……
縱橫一生積攢下來的家底,十天不能全讓他吐出來,算東京的老爺們大學白上。
讀書是為了什么?
學習先進的知識是為了什么?
不就是為了創造美好的生活么。
就是路線有點不同,形式也有點不一樣。
臬捩雞一個粗人,再多的心思又如何,讀書人心思更多,他玩不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