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并無異議,趙禎很是欣慰的道:“沈安識大體,顧大局。”
韓琦皺眉道:“是。”
他會識大體?
歐陽修說道:“陛下,西夏人既然有異動,京城的禁軍還得要準備準備,一旦有信報,就該馬上增援。”
趙禎點頭道:“所以朕才讓他們練兵,順帶去信府州,讓折繼祖枕戈待旦,一旦軍令下,必須馬上出援。”
皇城司隨即就忙了起來,西夏使者還沒走,周圍就多了許多密探,只要出門,他就別想有半點**。
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讓李璋覺得很是無謂,在張昇找他議事時說道:“西夏人就算是要來襲擾,也無法撼動汴梁,何必草木皆兵。”
張昇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做給遼人看的。”
“什么意思?”
“遼人在邊上看笑話,順帶準備咬大宋一口,所以京城禁軍都動起來了,就是告訴遼人別張嘴……”
這是政治。
“軍事永遠都是在為政治服務,此次京城一動,百姓有些惶然,不過遼人卻忌憚了。”
大宋一旦傾巢出動,那規模大抵能嚇尿遼人。
“數十萬禁軍齊齊一動,遼人除非做好了和大宋決戰的準備,否則就不會輕舉妄動。”
沈安覺得趙禎的這個決定不錯,在和西夏人攤牌之前,為大宋贏得了時間。
折克行在看地圖,“西夏人此次不會去府州,會去陜西路。”
陜西路那邊更寬闊,而府州的背面就是黃河,拼死打下來用處也不大。
沈安的目光順著麟府路移到了陜西路,說道:“李諒祚應當動作了……”
……
西北的風漸漸多了凌厲,肌膚白嫩的人出行最好帶著面紗,以免臉上開裂。
但男人不需要這個東西。
西北的風凌厲,西北的人同樣彪悍。
一群大鳥在空中組隊飛翔著,鳥鳴聲在萬里無云的背景下顯得格外的孤寂。
汴梁還在愜意的享受秋季的涼爽時,西北的早晚已經能凍死人了。
地上的草還有些綠,可用不了多久,在這片草原上就只會剩下枯黃。
馬蹄踩在青草上,濺出來的草汁很少。
“沒有發現!”
這是一隊大宋斥候。
“下馬吃東西!”
十將王沖下馬,疲憊的坐在地上,隨手打開包袱,拿出了一塊干餅在啃。
干餅吃多了就和吃泥土沒啥區別,干巴巴的。
“昨日有人說看到了西夏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斥候。”
“應當不是。”
王沖吃了干餅,覺得胃里反酸很難受。
他喝了一口水,拍了一下肚皮,起身道:“準備……”
瞬間他的眼睛就睜大了,瞳孔縮小,嘴巴張開……
“敵軍……”
遠方塵土飛揚,數不清的騎兵在塵土中若隱若現。
大抵是發現了這隊宋軍斥候,一隊騎兵加速沖了出來。
“我的天吶,這得有兩萬騎兵吧……上馬,逃!”
他帶著麾下剛上馬,有人絕望的喊道:“兩側來了……”
張沖左右看去,就見敵騎悄然從兩側包抄了過來。
這是西夏人的慣用手段。
當你發現正面的敵軍時,兩側的敵軍就已經離你不遠了。
“跑,分開跑!”
張沖奮力的嘶喊著,策馬左右狂奔,用馬鞭抽打著麾下的戰馬。
“十將……”
張沖跟著奔逃,可左右的敵騎卻非常有經驗的在外圍不斷加速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