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那些種諤的支持者,淡淡的道:“一個在外面游走,一個在專注全局,種諤看似威風凜凜,可大軍交戰,一人無敵有何用?而且他也不算是無敵,被……那個陳洛原先就是禁軍中人,臣后來把他請來家中看家護院,沒想到他今日卻……”
他微微搖頭,顯得很是不好意思:“大概是運氣吧。”
運氣?
那陳洛中刀之后依舊不退,這等悍勇之人……
“他為何退出了禁軍?”
李璋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滿。
這等悍勇之士就該留在軍中作為骨干,而不是去為人看家護院。
沈安說道:“軍中的一些事……他看不慣。”
趙禎說道:“讓他來。”
有人下去傳令,而此刻折克行也下令停止追擊,大家開始救治受傷的將士。
“官家召見?”
陳洛蹲在韓勇的身邊,正在給他檢查傷勢。
“對,趕緊。”
傳令的親從官有些不耐煩。
韓勇斷了一條手臂,此刻已經被痛醒過來,滿頭大汗的說道:“快去。”
陳洛點點頭,突然俯身下去。
“干什么?”
韓勇愕然。
“你才該去見官家。”
“不行,某這張臉怕是見不得人了。”
“你不去,某沒臉去。”
兩人僵持了一陣,那親從官在邊上有些懵。
這可是官家親自召見,一旦去了好處多多。可你竟然還想多帶一個人,這是腦子有毛病吧?
韓勇伸出完好的左臂搭在陳洛的肩頭,說道:“你看,某現在都抓不穩……”
“搭著!”
陳洛用力把他背了起來,一步步的往高臺去。
“副使!”
幾個種家人沖了過來,見種諤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不禁就慌了。
“郎中!郎中快來!”
現場的郎中只有十余人,有一人被架著過來。
只是一根銀針扎下去,種諤就醒來了。
“折家子呢?”
他一醒來就覺得腦袋發蒙,就猛的坐起來。
校場上全是人,那些骨折的被優先處置,于是各種固定的法子都用上了,到處都是慘叫聲。
種諤茫然的道:“誰勝了?”
邊上的人見他無恙,都低下了頭。
一種不祥的預感讓種諤堅持著站了起來。
他踉踉蹌蹌的站穩了,目光四處梭巡。
他看到了折克行。
折克行正在巡查麾下的傷勢,不時俯身詢問,拍拍傷兵們的肩膀。
這是作態!
種諤覺得這種作態很讓人惡心。
但這代表著勝負。
“郎君,我們……我們輸了。”
種諤的身體一個搖晃,問道:“可是某被打暈之后……沒人指揮嗎?”
眾人低頭不語。
你才暈倒,消息還沒傳過去,折克行就帶隊打穿了陣列……
可這話沒人敢說,怕刺激到種諤。
可他們不敢說,折克行這邊的人卻敢說。
一個指揮使得意的道:“折郎君親率百余人打穿了你們的陣列,不輸還等什么?”
種諤痛苦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