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突然松手,酒杯就這么掉在案幾上。
他淡淡的道:“你說了許久,人呢?沒人你說什么?”
遼使正在譏諷,被這么一激,就喊道:“來人!”
外面有人大聲應了,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這是一個大漢,身材看似魁梧,可走路時卻顯得很靈活。
他目光轉動,行禮的同時盯住了沈安,那眼神中馬上就多了些煞氣。
遼使指著大漢笑道:“這便是為某牽馬的奴隸,某不喜歡他,所以若是能讓他留在汴梁也不錯。”
這話里有兩層意思,一個是擊敗了他,遼使就把此人送給沈安;而第二個意思就是埋骨于此。
使者們都在笑。每年遼使挑釁大宋是保留節目,今年他們還以為看不到了,沒想到遼使等在這里。
那個大漢哪里會是奴隸,奴隸的說法是遼使的手段,只是想貶低大宋罷了。
此人當然是遼國的勇士。
大宋可敢應戰嗎?
眾人都看向了沈安,站在邊上的幾個官吏也是如此,只是他們的眼中多了擔憂。
遼人的勇士定然是勇悍無匹,這會兒大宋到哪找人去?
遼使狡猾啊!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就是要讓大宋措手不及,找不到人選。
沈安微微垂眸,好似在為難。
遼使笑道:“若是不能某也不勉強。”
這是最后的羞辱。
“來人!”
沈安淡淡開口,同時倒了一杯酒。
眾人看向門外。
聞小種低頭走了進來,看著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值得讓人多看一眼的地方。
他抬頭行禮,雙眼木然。
這一刻,西大街刺殺趙曙的刺客們仿佛是附體了。
這么一個蠢貨,竟然出來搏殺?
遼使干咳一聲,說道:“但凡勇士,眼神必然凌厲,身軀粗壯有力,百戰之下,看人一眼就能嚇死人……這位是……”
沈安矜持的道:“這個是家里的下人,平日里就是在廚房幫廚,順帶兼職品嘗新菜式……”
這是廚房幫廚的?
聞小種抬頭,那麻木的神色讓人深深相信這就是個被主家奴役的可憐人。
哎!
有人生出了些同情心,就說道:“待詔,此人看著老實,該善待些才是。”
“是啊!還說是慈善人,看看此人,就像是……癡呆的模樣。”
聞小種的模樣有很大的迷惑性,沈安見了心中滿意,就冷冷的道:“他是沈家人,死活都是。”
遼使一直在仔細觀察著聞小種,見他身材魁梧,但有些彎腰駝背的,就看向了那個大漢。
大漢點頭,有些輕蔑之色。
這人死定了!
遼使點頭,淡淡的道:“那便開始?”
沈安倒了一杯酒,抬頭淡淡的道:“酒剛熱過。”,然后他把酒杯推到了案幾的前端。
聞小種默然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