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用兩層紗巾遮在臉上,就像是個蒙面大盜般的,看著很是滑稽。
隨后就是彈棉花……
蹦…蹦蹦……
沈安沒找到節奏,如果用音樂來形容的話,就是很糟糕。
被弄過的棉花堆疊在白布上,沈安有些窘迫的在彈棉花。
他只是在小時候見到過,那些到處游走的手藝人給家里彈過棉花。
他們彈的很有節奏感,而且看著不累。
他一遍一遍的彈著,漸漸的找到了感覺。
每一下敲打繩子,感受著那股子彈力,沈安覺得這就是道。
他的敲打漸漸富有節奏……
趙禎在外面看著,突然說道:“做事就要這樣,心無旁騖,看看沈安,開始生疏,后來熟悉,一下一下的,讓我看了覺著賞心悅目,這就是從容。當著我的面,能保持從容的年輕人有幾個?”
歐陽修想了想,“官家,怕是一個也無,沈安從容如此,臣當年也多有不及。”
趙禎嘆道:“這便是做事的臣子,不管外間多少誘惑,他一心只想著做事。”
曾公亮說道:“年輕人在見到您之后,一是慌張,二是想讓您關注,于是手忙腳亂,哪還有什么從容!”
趙禎見沈安依舊在全神貫注的彈棉花,就贊道:“他弄出了這個棉花,可卻不居功,是個值得托付大事的年輕人。”
這話引得宰輔們都有些發酸。
歐陽修仗著老資格說道:“官家您這話豈不是說臣老了,不中用了?臣還沒老呢,臣如今還能一頓吃一斤肉,夜里一次……咳咳咳!”
聽到一頓吃一斤肉時,趙禎點頭贊許,等聽到夜里一次什么時,他的臉馬上就黑了。
老家伙……當真是老不修啊!
沈安彈了許久,這才叫人來拉線。
“這是要定住棉花,不許它亂飛。”
拉線是個精巧活,沈安指導兩個婦人來做。
“多壓壓!”
彈好的棉花很蓬松,來回的壓,然后拉線。
等最后用布把整個棉被包裹起來時,沈安忍不住就趴在了上面。
真軟啊!
他準備今晚就和媳婦蓋這床被子。
“我看看。”
趙禎進來了,沈安百般不愿的讓開。
“嗯,軟和!”
趙禎四處摸摸,然后說道:“帶回去。”
啥?
沈安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不見外。
“官家,怕是有毒呢,還是臣先試用吧。”
趙禎淡淡的道:“你方才彈了許久,滿身都是棉花,若是有毒,你此刻可還能站著?”
沈安無語。
陳忠珩歡喜的過來,親自把棉被抱著,贊道:“真的暖和。”
趙禎說道:“此物回頭就要多種,汴梁周邊先來!”
韓琦應了,趙禎看著沈安,很是贊賞的道:“先從汴梁周邊來,若是好,百姓自然會種植,這還是你的想法,很穩妥。”
金肥丹就是用了沈安的辦法,先是沈家莊豐收,引得汴梁周邊的農戶效仿。如今汴梁周邊的農戶反饋相當好,一旦今年豐收,金肥丹的美名就會不脛而走。
沈安謙遜的道:“臣只是盡力而已。”
趙禎見他謙虛,心中又滿意了幾分,“我看你做個三司使也使得。”
韓琦一下就愣住了,他看看曾公亮和歐陽修,他們也有些懵。
官家莫不是瘋了?
哪有給臣子這般許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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