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沈安說道:“對于李諒祚而言,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國內的局勢,那些對頭在盯著他,他必須要有所作為,以此來獲取國中的支持。這就是國中有麻煩,向外面去尋找解決之道的法子。”
話題回到當初,沈安重新解釋了這個法子:“西夏國中最大的問題就是李諒祚掌握不了全部權利,那些權貴各懷鬼胎,在沒藏訛龐被干掉之后,西夏缺乏一個強有力的勢力去震懾他們,李諒祚不行,所以他有些心慌,必須要不斷對外開戰來確保自己的地位穩固。”
“不斷開戰才能保證他的地位穩固?”
韓琦皺眉道:“這是什么道理?”
“消耗對頭的實力,不斷拉攏吞噬那些勢力,而這些在和平時期很難辦到,但開戰時卻很輕松。只要開戰,李諒祚就有許多種法子去吞并那些對頭的軍隊。”
“用廝殺來消耗對手,并獲取利益,比如說奪取大宋的某個地方,或是成功的劫掠一批人畜錢糧……陛下,諸位相公,請注意西夏人的秉性,若說大宋是國家,那么西夏人更像是一個以劫掠為生的部族,所以不要把大宋的想法套在他們的身上,那不靠譜,而且荒謬。”
從未有人把西夏人比喻的這般形象,一番話就徹底揭穿了西夏人所有的戰略和戰術目標。
沒啥目標,就是燒殺搶掠。
不是去燒殺,就是在去的路上。
這就是西夏人。
韓琦贊道:“此言大善,老夫也是這般想的。”
不要臉!
曾公亮看了韓琦一眼,贊道:“臣以前不知怎地,總是覺著西夏別扭,但卻不知為何。如今沈安這么一說,臣就恍然大悟,原來西夏是個賊窩,李家就是賊頭子。”
趙曙回想了一下自己關于西夏的所有印象,點頭道:“包卿年紀不小了,沈安一路要扶著些。”
“是。”
這是命令。
從西夏人一反常態的狂奔回國報信開始,大宋就處于緊張之中,就像是住在樓下的人每天晚上等著樓上那只靴子落地。
如今靴子落地了,不管西夏人是啥想法,大宋決定要戒備。
宰輔們告退,趙曙自覺精神還好,就一路去了后面。
高滔滔正在和三個女兒說話,見他來了就笑著問道:“前面的政事可是完了嗎?”
新皇登基,趙曙的事情比較多,回來的時間不定,但今天算是早的。
趙曙坐下后,見三個女兒怯生生的看著自己,就把微笑弄的柔和些,說道:“你們在后宮之中且好生度日,該玩耍就玩耍,莫要拘束了。”
高滔滔知道他當年在宮中時寸步難行,一舉一動都要看人眼色,所以對此深惡痛絕,就對女兒們說道:“你們去玩吧,有人沖著你們使氣只管說,娘來收拾他們。”
她原先和趙曙在宮中時受氣不少,如今一朝翻身,恨不能找幾個不長眼的家伙來解氣。
等她們走后,趙曙收回了遺憾的目光,作為老夫老妻的另一半,高滔滔感覺到了他的情緒,就問道:“她們也漸漸大了,官家可是有人選了?”
趙曙點頭又搖頭,最后失笑道:“今日論及西夏,沈安一席話說的極好,讓我恍然大悟,宰輔們亦是如此。此人有大才啊!可惜卻是有了娘子。”
提到沈安,高滔滔也有些遺憾:“是啊!他都有娘子了。不過您說他大才……朝中的大才有許多呢,司馬光王安石,后面的還有蘇軾,這些都比他厲害吧?”
“婦人之見!”
趙曙搖頭道:“司馬光做個諫官還好,王安石有些執拗,蘇軾……除去詩詞文章,還看不出什么大才來。”
高滔滔皺眉道:“官家,司馬光是大才呢,幼年就砸缸救人,少年斬殺大蛇……蘇軾的詩詞文章讓人驚嘆,這等不是大才是什么?”
三選二,高滔滔把王安石給撇下了,覺得另兩位更有才一些。
“砸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