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亮指著方醒,一臉的糾結:“你這么做也太過分了吧。”
那些商人前陣子才將被沈安敲詐了一筆,名目是為趙曙父子進宮道賀,錢全都給了福田院。
這才沒過多久,你竟然又要對他們下黑手了?
“咳咳!”
趙曙干咳一聲,結束了這個話題,隨后就是議事。
議事結束出去時,歐陽修和沈安走在了一起。
“太學擴建,那些人想學的是什么?”
歐陽修問的漫不經心的,走在前方的韓琦和曾公亮卻減緩了腳步。
作為多年的老鬼,他們什么沒見過?什么敲詐勒索和他們沒關系,他們關注的也只是太學以后的方向罷了。
沈安一臉老實的道:“當然是沖著科舉去的。”
歐陽修似笑非笑的道:“沖著科舉去的老夫信,可也有不少人是沖著雜學去的吧?對了,你昨日包下樊樓好大的手筆,震動了汴梁。稍后那些人得知你是為了那些專注于雜學的學生張目,有人就說要把孩子送到你的門下去……”
前方的曾公亮回身說道:“太學就是太學,雜學……雜學若是成為主流,以后怕是無人再去了。”
歐陽修笑吟吟的道:“太學是國家之學,可不能強迫學生去學別的。”
沈安微笑道:“當然不會,若是不妥,某馬上退出太學。”
四人相對站著,氣氛漸漸凝固。
歐陽修不自然的道:“老夫不是這個意思……”
“相公何必謙遜,您就是這個意思。”
沈安拱手道:“如此,某告辭了。”
他瀟灑的拂袖而去,曾公亮傻眼了,“他這是什么意思?”
歐陽修苦笑道:“這孩子發脾氣了,過幾日就好了。”
韓琦嘆道:“雜學老夫也多少知道些,都是些實用的學問,和原先的學問沒什么沖突,你們何必這般緊張,弄的風聲鶴唳的,關系也搞僵了。”
歐陽修老臉一紅,說道:“那些人弄的動靜太大了,竟然去堵宰輔的門,老夫只是想告誡一番,誰知道年輕人的脾氣大,哎!”
韓琦冷冷的道:“你們這是怕了吧?害怕雜學成為主流,把自己的詩詞文章給擠沒了。”
“沒有的事。”
曾公亮分辨道:“這只是未雨綢繆罷了。雜學只是偏門,咱們怕什么?”
“那你握拳作甚?”
韓琦想起了當年新政失敗時的煎熬,想起了那些反對派的來歷,不禁冷笑了起來。
都是那些飽讀詩書的家伙在反對新政,他們最有錢,影響力最大,所以用雜學來弄弄他們也好。
三人回到了政事堂,稍后有人來稟告:“相公,沈安去了太學,好像鬧起來了。”
三人面面相覷,都傻眼了。
而在宮中,趙曙正在和高滔滔說著今日朝中的事兒。
“沈安想擴建太學,那些人定然擔心雜學泛濫,于是就會反對,朝中近期會很熱鬧。”
高滔滔不解的道:“雜學……那不是偏門嗎?怎地能讓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太學里。”
趙曙笑道:“在帝王的眼中就沒有什么偏門。有利于大宋的,有利于朕的,那就是正道。”
高滔滔贊道:“官家英明。”
趙曙說道:“高明說不上,只是雜學有好處,你想想,不管是神威弩還是金肥丹,都是雜學里的東西,若是雜學能多教授些人才出來,以后的大宋會是什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