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的嘴角多了白沫,神態癲狂,他抓起東西就砸,少頃,室內全是各種碎片,都站不住腳了。
曾公亮沉聲道:“此事就此作罷,不可再說!”
他起身打開房門,出去看了一眼,見韓琦的心腹站在外面,周圍無人,就贊許的道:“干得好!”
剛才那些話要是被人傳出去,這個天下就要起紛爭了。
韓琦漸漸冷靜了下來,說道:“太學不可動,官家都同意了擴建,誰能反對?”
歐陽修的嘴唇蠕動幾下,卻沒再反對。
曾公亮說道:“要不……緩一緩?緩半個月也好啊!反正不急一時,等半個月之后再動工,風聲也下去了,少了許多麻煩。”
韓琦搖頭道:“此事怕是會麻煩,沈安的性子看似和氣,可骨子里卻是最為執拗,當初為了包拯出手,如今為了太學他可愿意忍耐嗎?這樣,老夫記得他的那個學生叫做蘇晏的,在包拯的身邊做事,把他弄到杭州市舶司去,那邊的判官叫回來,讓蘇晏頂上,如何?”
這是一巴掌之后的甜瓜,曾公亮點頭,歐陽修點頭。
三個宰輔一起點頭,又不是什么大事,趙曙不會反對,于是此事就算是定下了。
韓琦看了委頓的歐陽修一眼,覺得自己剛才過火了些,就送了杯茶過去,緩和了些語氣:“此事老夫去和沈安說。”
“相公……”
門外有人來稟告道:“諸位相公,沈安剛離開太學,帶走了十三名學生和一些雜物……”
歐陽修剛接過茶杯,聽到這話不禁苦笑道:“他竟然走了嗎?老夫卻是枉做小人,何其不堪啊!”
曾公亮低頭嘆息:“他竟然這般決絕嗎?”
他們只是暗示了一下,可沒想到沈安竟然會選擇撤離太學。
“太學是他一手弄起來的,如今他就帶走了十余人,你們可滿意了嗎?”
韓琦冷冷的道:“現在還有人說沈安會駁斥,可他沒有駁斥,他沉默著就走了。”
……
“沈安走了?”
趙曙覺得自己完全猜錯了那個年輕人的心思。
他以為沈安會堅持留下來,然后在太學不斷擴張影響力,最終利用雜學成就自己的歷史地位。
可他竟然走了?
陳忠珩苦著臉道:“他就帶走了專門學雜學的十多個學生,還有些雜物,就這么走了。”
趙頊微笑道:“爹爹,孩兒果然沒猜錯他,他就是這么個性子,看似和氣的誰都能做朋友,可那是你沒有觸怒他,所以他很好說話……”
趙曙苦笑道:“一旦觸怒了他,他就會這般決絕嗎?”
“對。”
趙頊看樣子很高興:“那些人低估了他,所以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可離開太學之后,他和那十余名學生能有多大的成就?”
趙曙覺得沈安還是太年輕了些,被人一激就怒了。換做是那些老鬼,他們定然會不動聲色,等時機到了再說。
趙頊笑的很是腹黑:“爹爹,您不知道雜學的厲害。”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