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重臣的手下沒有一群心腹官員?只是平常裝模作樣罷了。
沈安的手下滿打滿算就是小貓兩三只,別說是趙曙,連韓琦都看不上眼。
趙曙嘆道:“沈安做事雖然有時候急切了些,不過卻重情義,有本事也不敝帚自珍,做事也坦坦蕩蕩的,那些官員若是像他一般,朕這里要省許多事。”
韓琦贊道:“是啊!臣的胃病都是他治好的,那時臣和他有些齟齬,他卻不計前嫌,可見是個寬宏大量的。”
趙曙滿意的道:“看來韓卿和朕所見略同啊!”
韓琦笑道:“臣只是有所感罷了,實話實說。”
趙曙看著王雱,說道:“此行你也辛苦,只是你卻不肯去科舉,這是為何?”
王雱說道:“陛下,小人……”
“你自稱臣吧。”
趙曙的話就是圣旨,回頭王雱最少得有個虛銜掛著。
王雱謝恩之后說道:“臣不考科舉,乃是覺著科舉就是文章詩詞,于臣而言易如反掌,無趣!”
趙曙的眼皮子抽搐著,有些想打人。
韓琦微微一笑,曾公亮有些難過……
遇到聰明人大家都會覺得很尷尬,因為這會映襯的自己的智商低下。
王雱說道:“臣此次在南方,在三家市舶司查賬,用了算術,一人查賬能當十人,這便是雜學的好處。此次還發現有大食商人偷偷攜帶書籍,臣查驗,乃是雜學的課本……”
他抬頭認真的道:“臣詢問了此人,他供認乃是花費一百貫從太學的學生手中拿到的抄本……臣想問一句,外藩人愿意花一百貫去買雜學的抄本,為何在大宋會一文不值?為何會被排擠?”
“抄本?”
趙曙的心中一緊,說道:“讓張八年來!讓沈安來!”
張八年稍后來了,趙曙問道:“雜學的課本可有人盯著?”
張八年搖頭道:“太學那邊皇城司沒有安排人手。”
趙曙惱怒的道:“課本被人抄走了!”
張八年皺眉道:“陛下,那些課本……不是什么機密事啊!難道是雜學?”
他看看宰輔們,見曾公亮很是尷尬,心中就有數了。
趙曙惱火的道:“那些大食商人果然狼子野心,當初沈安說要收攏了海外貿易,免得讓大食人坐大,如今看來果然,韓卿,你怎么看?”
韓琦說道:“陛下,雜學究竟有什么吸引了那些大食人?若是有用,那就該控制起來,比如說嚴懲……”
他問王雱:“可知道是誰提供了課本嗎?”
王雱點頭,“一個叫做洪辟的太學學生。”
韓琦回身道:“陛下,拿人吧,要當眾宣布罪名,嚴懲,以為后來者戒!”
趙曙點點頭,然后又問曾公亮,“曾卿怎么看?”
曾公亮躬身道:“臣慚愧……”
他是雜學擴張的反對者,現在卻被現實抽了一頓,臉上火辣辣的痛。
王雱冷冷的道:“自己的好東西不珍惜,最終只會便宜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