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靡大步離去,他只是托言家中有事出來,還得要趕緊做事。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有仆婦在驚呼。
梁氏軟倒在門邊,沈靡回身看了一眼,搖頭道:“請了郎中來。”
他一路回到群牧司,有人說道:“沈判官,群牧使讓您去一趟。”
沈靡應了,然后去了值房。
群牧使范穎很是親切,見面就熱情的道:“子辰剛到群牧司,可有何不方便之處?若是有,只管和老夫說。”
沈靡心中一個咯噔,說道:“多謝您的關切,并無。”
范穎看似好人,可平時一個眼神變化就能看出此人的不簡單。
他以前對沈靡的態度只是尋常,甚至還帶著些許冷漠。
可今日這態度就突然變了,變得這般親切。
這是為何?
范穎微笑道:“你原先在益州為官,那邊山川險要,聽聞艱苦,可你卻一去多年,可見是個能吃苦的。如今官家繼位,正是想有所作為之時,你這等能吃苦的官員要努力才是,某這里也會不時和宰輔們說說……”
這話里的意思太明顯了,幾乎就是赤果果的拉攏。
你好好干,等有機會老夫會在宰輔們的面前為你說好話。
沈靡起身拱手道:“多謝群牧使的厚愛,下官定然勇于任事,不敢懈怠。”
“坐下坐下!”
范穎微笑著壓壓手,然后又叫人弄了茶水來。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事,范穎還指點了一番大宋的馬政。
群牧司就是管馬的,大宋缺馬,群牧司的職責不輕。
范穎多年為官,對群牧司里的情況了如指掌,一番話讓沈靡受益匪淺。
“……聽聞……你也姓沈,聽聞和沈安是親戚?”
范穎問話時很是自然,好像是在問中午該吃什么點心。
可沈靡卻坐如針氈,他起身道:“群牧使,下官……”
范穎臉上的微笑漸漸淡了,沈靡心中嘆息,說道:“是親戚。”
那微笑重新盛了起來。
沈靡此刻恨不能一把掐死自己的妻子,但卻不敢隱瞞,只能含糊的道:“下官是沈安的堂伯,只是多年未曾走動……說來慚愧,下官……您知道的,下官在益州為官,遠離中原多年,所以這些親戚多有疏遠……”
范穎微微點頭,笑意再度淡然,說道:“以后好好干,有事無事都來坐坐嘛。”
“是,多謝群牧使。”
沈靡告退,出了值房之后,看著漸漸壓低的烏云,不禁苦笑著。
沈安的前途被人看好,連范穎都想和他拉個關系,哪怕知道自己和沈安的關系并不融洽也要和顏悅色,甚至還給了些好處。
那個侄子竟然這般厲害,越發的襯托得當年的梁氏愚不可及!
“老夫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
月票滑了,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