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是有些失禮了,但他卻捧著肚子笑了半晌,然后說道:“雜學里就有關于天地變化的東西,程御史這是要和安北探討一番嗎?”
程顥面色不變,含笑道:“君子之學,必先明理方能治學,理不明就走錯了路,待詔當勉之。”
他拱拱手,對蘇軾微微頷首,然后轉身回去。
這位大神很從容啊!
而且他竟然不動怒,不管是蘇軾的碾壓還是挑釁,他一律不動怒。不說別的,這份養氣功夫讓人驚訝。
“他在暗示你。”蘇軾說道:“他直接點了大王,說是被你帶歪了,走錯了路,你怎么不反駁的?”
“反駁什么?”沈安覺得大神的風范不錯,就裝了裝云淡風輕,“他說他的道理,某說某的道理,耍嘴皮子沒意思……”
“不舒坦!”沈安覺得自己不適合這等裝比的風格,就恢復了原貌:“某的道理弄出了多少寶貝?他的道理弄出了什么?”
“是啊!”
蘇軾恍然大悟:“雜學弄出了好些東西,不管是神威弩還是什么,都是利國利民的寶貝,可他們卻只知道耍嘴皮子……談什么天地,先把肚子哄飽了再說吧。”
蘇軾有些大徹大悟的意思,沈安正在為他高興,就見這廝一拍腦門,“某又有了!”
“滾!”
沈安出了御史臺沒有急著走,而是側耳聽著。
果然,沒多久里面就傳來了蘇軾的大嗓門:“程御史,來,咱們來說說,雜學弄出了神威弩……你的學問弄出了什么?可能利國利民嗎?”
門子看著沈安,贊道:“蘇御史果真是英雄了得,一人舌戰御史臺,厲害啊!”
沈安唯有苦笑。
蘇軾這貨一來御史臺就用他的大嘴巴為沈安站隊,得罪了無數同僚,堪稱是史上最快得罪同僚的御史。
不過他真的是夠兄弟啊!
沈安一路晃悠,到了皇城外就說請見皇子。
他覺得會被拒絕,果然被拒絕了。
來拒絕的是王崇年,他依舊笑得很傻很天真,可眼中卻有些驚懼之色。
“待詔,圣人發火了,大王……大王……”
“你別說了。”沈安知道趙頊要倒霉了,竟然有些暗爽,“某在這里等著,如是還不行,就讓他來請教,某教他好辦法,保證能讓圣人消氣。”
“那現在不能說嗎?”
王崇年有些急切。
“你聽不得!”
沈安教導道:“許多事都是禍從口出,不,是禍從耳入。”
王崇年一個激靈,傻笑道:“多謝待詔,小的這就去回話。”
他一路狂奔回去,剛到慶寧宮,就見外面多了些生面孔。
“站邊上去!”
任守忠親自看守大門,眉間多了些愁色,仿佛是在為了趙頊而擔憂。
里面,趙頊束手而立,高滔滔正在抹淚。
“你說你……人家都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倒好,跟著去殺人,殺了人還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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