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建言!”
曾公亮撫須微笑,這一刻諸葛亮附體了。
“說來。”
韓琦有些不耐煩。
“吏治是個大問題……”曾公亮高屋建瓴了一番,才說出自己的看法,“沈安聚集了幾個年輕人,包括大王在內,整日就在琢磨什么革新、新政,王雱去了南方清查市舶司大放異彩,官家頗為看重他,以后有機會自然會進入官場……”
“說重點!”
韓琦想打人了。
這位首相不好相處啊!
曾公亮嘆息一聲,“他從南方歸來之后就一直在忙著雜學的新書院,好似在蟄伏,可韓相,王雱的性子你可知道嗎?”
韓琦皺眉思索了一下,“聽聞是個特別聰慧的,聰慧的年輕人多半倨傲。”
“他那個不是倨傲。”曾公亮笑道:“那是高傲,大抵是覺著天下無人能與自己并肩的驕傲。這樣的人他會蟄伏?這不就尋了個小事,一巴掌就打到了吏治身上。”
韓琦捂額道:“此事不大,卻讓人心煩意亂。吏治弄不弄?弄了是個大麻煩,當年范文正的前車還在……要弄怎么弄?年輕人不管不顧,可最終還得咱們來收拾殘局。”
“誰說不是呢!”連歐陽修都有些不滿,“此事傳出去……那王雱怕是要焦頭爛額了。”
……
母親的身體好,王安石的心情就好。
每日在衙門里做事之余,他也喜歡思索一下大宋的未來。
越思索他就越覺得大宋的問題沒那么簡單。
修修補補的萬言書又被擱置了,王安石很惆悵。
“王公……”
“別叫這個!”
聽到王公這個稱呼王安石就覺得膈應。
王公王公,更多代表著王爵和公爵的意思。
可某只是個中層官員啊!
一個同僚進來,拱手道:“恭喜介甫了。”
“有何喜事?”
天氣漸漸冷了,王安石也有些沒精打采的,需要些好消息來提振精神。
同僚收了笑容,說道:“你家衙內先前可是放話了,說貪腐就是偷盜,當與偷盜一并處置了。”
啥?
老王霍然起身,結果起得太猛,身體不禁搖晃了幾下。
“介甫別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多謝相告!”
老王沒法有話好說,他此刻只想回家暴打兒子一頓。
他匆匆告假回家,王雱卻還在新校舍那里沒回來。
吳氏笑瞇瞇的道:“官人今日是回家有事?”
“無事,只是大郎說了些話不大好,為夫這邊要和他談談。”
吳氏抬頭,見王安石神色平和,這才放下心來。
他喝了一杯茶,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爹爹怎么回家了?”
王雱看著若無其事的進來,王安石握緊雙拳,沉聲問道:“為何要說那話?”
“什么話?”
王雱有些納悶,他從工地上直接回家,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名已然響徹京城官場。
“貪腐等同于偷盜。”
王安石忍著揍人的沖動,和顏悅色的說道。
“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