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見常建仁恢復了正常,就問道:“為何這般狠辣?是天性?”
“不是。”常建仁吸吸鼻子,干嘔了一下,“某當初在翰林院時同僚們還算是不錯,可等某得罪了人之后,那些同僚都和某拉開了距離,有人甚至為了向貴人示好,就對某惡語相向……”
他目光冷淡,“某這般拼命,只想某一天能再次回到翰林院,讓那些同僚看看,看看某就算是不做文官了,依舊出色。至于那位貴人,希望到時候他能活著。”
這貨……
好漢子啊!
秦臻贊道:“快意恩仇的好漢子,好!某接納你了!”
從常建仁進水軍以來,秦臻一直在觀察著他,覺得文官轉武將這事兒不大靠譜,擔心會被常建仁拖累。
常建仁剛來時很謙遜,很好學,這個姿態得到了他的贊許,但還需要觀察。
后來常建仁在圍殺遼人的一戰中開了葷,秦臻滿意了一半。
而剛才他目睹了常建仁一手拍打著肋骨,一手舉刀高呼酣戰后,心中再無疑慮。
這便是某的副手了!
常建仁知道這些,所以他拱手道:“多謝軍主。”
他度過了第一關,隨后就是適應期。
“你天生就該做武人!”
在大宋說這話有罵人的嫌疑,但秦臻卻很誠懇,“待詔說水軍要成為大宋的脊梁,需要許多出色的將領,好好干,會有你獨自領軍的那一日。”
常建仁有些憧憬,“若是如此,大宋該有多少戰船?”
“戰船的話……上次待詔喝酒時提過,說是會分為幾處,北方一處,南方一處,海外若干處……”
“海外?”
兩人相對一視,都覺得熱血沸騰。
海外啊!
要是大宋水軍的步伐邁向海外,那將會是什么樣的波瀾壯闊。
……
隨后的幾天船隊陸續截獲了十余艘走私船,收獲頗豐。
船隊開始靠近登州方向,秦臻不斷派出船只去打探消息。
“這里靠近登州和遼人的東京道,雙方的水軍經常會碰到。”
秦臻在看著海圖,常建仁在低頭沉思。
“遼人的水軍原先并不怎么樣,后來大宋取消了給黃河改道,他們這才重視起來。”
秦臻苦笑道:“記得當初的回河之爭是待詔一力堅持,并證明了改道是大錯特錯的舉動。”
“這對大宋是好事。”常建仁說道:“當年之事下官也知道,待詔先是舌戰重臣,最后又在汴梁城中做了例子,證明狹小的河道不能通過黃河那么多水……”
秦臻面色古怪的道:“是啊!狹窄的河道怎么能承載黃河的水呢?這些年……”
這些年大宋君臣都是智障!
因為懼怕遼人去改河道,結果竟然想不到這么簡單的道理。
若是后世人聽了估摸著也得瞠目結舌。
這不是小孩子都該知道的道理嗎?
可……可這里面特么一言難盡啊!
“待詔目光深遠。”常建仁對沈安的崇拜幾乎是不加掩飾,“當初某以為自己不可能進水軍,只想試試,但在見了待詔之后,他很篤定的對下官說沒問題,當時下官竟然就信了。”
“那個……”秦臻想起了當時的事,就忍不住笑道:“你去求見待詔之后,待詔就令人找到了某,隨后題目就出去了……”
“竟然是您?”常建仁起身行禮,他真的不知道是秦臻和沈安配合作弊。
“不是某。”
秦臻苦笑道:“某給的答案……不及你的回答,知道什么意思嗎?”
“待詔只要題目……待詔竟然精通水軍之事?”
常建仁驚訝之后就平靜了下來,“是了,待詔天文地理無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