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交趾人回身反抗,被如狼似虎的宋軍亂刀分尸,剩下的人明知自己的人數更多,可誰也不敢再回頭,就沖著升龍城狂奔。
秦臻還是來了,他騎著一匹繳獲的矮馬趕來了。
“軍主,可要把軍侯他們叫回來?”
秦臻搖頭,“一炷香后。”
現在他需要常建仁他們追殺下去,好讓這邊能有時間收拾殘局。
“王賁?”
他下馬走過去,看著前方那稀稀拉拉的陣列,分不清誰是誰了。
所有人的身上都被血水覆蓋著,他們的腳下全是血泊,血腥味讓秦臻都不禁皺皺眉。
“王賁……”
他走了過去,腳下踩著粘稠的血泊,發出了那種惡心的聲音。
“軍……軍主……”
一個刀斧手緩緩轉身,他的腿上還掛著一桿長槍,身上的盔甲多處凹陷,整個人看著就像是被破壞的人偶。
“王賁!”
秦臻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一把摘掉他的面甲,看著那蒼白的臉,喊道:“卸甲,幫兄弟們卸甲!”
那些軍士沖過來,兩人一組開始卸甲。
“好重!”
甲衣很重,這時大家才知道刀斧手有多艱難。
身披厚重的甲衣,不停的劈砍,不停的面對敵軍的沖擊……
不是好漢你沒資格進來,進來就是送人頭!
嘭!
沉重的甲衣丟在血泊之中,秦臻單膝跪下,把王賁扶著坐在自己的膝上,然后喊道:“郎中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
郎中飛奔而來,在附近被絆了一跤,起身時臉上全是半凝固的血。
“呸!”
郎中吐出一口血,蹲下來看著王賁的傷口,抬頭道:“要馬上拔下來。”
王賁的神智有些昏沉,喃喃的道:“拔!”
郎中猛地抽出長槍,王賁竟然只是顫動了一下。
“王賁!”
秦臻喊了一聲,王賁卻沒有回應。他看向郎中,眼中的淚水終于滑落下來。
郎中仔細檢查了王賁的身體,“多處受創,臟腑肯定嚴重了……不過能治!
秦臻聽了歡喜,叫人來把王賁扶著,喊道:“全部撤回去,叫他們回來,我們回家……”
這一趟收獲太大了,所有人都在歡笑著。
前方追殺的回來了,雙方合兵一處,可卻有些小矛盾。
“某來背!”
“滾開,你背不動!”
“某試試。”
“要快,敵軍很快就會追來。”
那些軍士在爭先恐后的想去背那些負傷嚴重的刀斧手,為此還發生了爭斗。
“架著走!”
有人提了個建議,但兩個軍士過去一架卻尷尬了。
“個子不夠。”
刀斧手的身高非常人所能及,那些軍士發現自己架不到他們的腋下。
“來!”
秦臻蹲下去,王賁搖頭。
“交趾人快來了。”
秦臻再次催促。
“去吧。”
常建仁知道秦臻此刻心中內疚,恨不能把王賁背回汴梁。
王賁倒在秦臻的背上,秦臻咬牙努力站起來,然后邊上兩個軍士托著王賁的身體,就這么開始狂奔。
所有刀斧手都被這樣背著,無法拒絕。
“那些兄弟……”
王賁在秦臻的背上突然掙扎著。
“把他們帶回家!”
他低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個硬漢在廝殺時從不畏懼,可此刻提及那些戰死的麾下,卻忍不住流淚了。
“帶他們回家!”
所有人肅然。
……
求月票,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