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
沈安說道:“此物看似簡單,可里面卻有許多學問,差一個都不行。”
光一個長軸就能讓那些模仿者絕望。
“那個能加工鋼鐵的刀頭,是臣花了大價錢弄出來,旁人若是沒有這個東西,那他們學了也無用。”
在目前而言,刀具就是最大的困難,能讓那些模仿者絕望的困難。
“那么自信?”趙曙皺眉道:“朕問過老工匠,說此物關系重大,不可輕忽啊!”
“那老工匠一定是假的。”沈安毫不客氣的開火了,“若是真正的老工匠,自然知道整個床子最難的就是刀頭,誰有那么堅硬的鋼?遼國沒有,西夏人更沒有……”
趙曙楞了一下,問陳忠珩,“去問問那個工匠的來歷。”
陳忠珩的效率很快,稍后就回來了。
“陛下,那個工匠是漆匠。”
沈安想捂臉,韓琦等人都怒了。
“誰引薦的此人?”
陳忠珩尷尬的道:“先前陛下說要找工匠問話,正好此人在宮中做活……”
這個……
宰輔們也沒話說了。
趙曙深吸一口氣,把怒火壓住,“先前高麗使者上書,懇請賣些床子給他們。”
“癡心妄想!”
韓琦冷冷的道:“這東西……沈安,書院可有防備?還有那個出云觀。”
老韓的反應很快,沈安點頭道:“早有防備,保證有來無回。”
“好!”
韓琦拱手道:“陛下,高麗人的請求盡可置之不理,若是再敢上書,臣去呵斥。”
老韓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怕出頭。
不管啥事,韓琦就像是個湊熱鬧的年輕人,總是喜歡插一腳。
這種習慣對于帝王來說是又愛又恨。
特別是趙曙,從開始到現在,韓琦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所以很是感動。
可這廝同時也跋扈,不時讓他難以下臺。
趙曙點點頭,此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你的書院如今算是有錢了?”
“是。”
沈安淡淡的道:“實則錢財臣從不擔憂,若是不夠,臣愿意把暗香賺到的錢都投進去。”
哥還有玻璃在后面等著呢!
錢不夠?
就怕你們到時候會發狂。
玻璃的殺傷力如何,沈安自然知道,只是目前受困于產量的限制,所以他才壓住了。
“好!”趙曙的心情大抵比較復雜。原先他覺得沈安出太學不好不壞,如今卻不同了。
“你若是在太學,想來太學如今的日子會更好些……罷了。”
趙曙不能再說了,再說歐陽修就沒地方站了。
所以他馬上轉移了一個話題,問道:“那個床子……朕想知道最終對大宋有多少好處。”
“很多好處,多不勝數。”沈安覺得大宋君臣都低估了這個工業化的利器,“這么說吧,有這個東西之前,臣覺著要二十年才能收拾了遼人,可有了這個東西之后,臣覺得十年就夠了。”
“十年?”趙曙覺得這事兒怕是不大靠譜。
“沒錯!”
沈安站在中間,用很堅定的姿態說道:“若是有錯,臣就單槍匹馬過界河,沿著先父失蹤的那條路走下去,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