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只是搖頭,“家里的芋頭還小,不想酒氣熏到他。”
曹佾愕然,“那你等酒醒了再抱不是一樣?”
沈安笑的很是溫柔,“可某忍不住啊!想著他的小臉蛋,某就忍不住想抱起來仔細看看。哪怕知道他聽不懂某在說什么,也要給他說一通。”
這是一個完全沉浸在父親身份里的男人,不可自拔。
曹佾回想了一下自己孩子出生后的反應,就覺得好笑,“孩子嘛,想生隨便生,至于憐愛,也就是嫡長子多些關注教養,你這樣的以后怕是會溺愛孩子,沒好處。”
權貴教養孩子自有一套,每家的手法不同,但這般疼愛孩子的少見,所以才顯得格外的奇葩。
只要沒有生理性的問題,權貴永遠都不會缺孩子。孩子一多,感情自然就分散了,然后就按照家族傳承的規矩,該嚴格的時候嚴格,該疼愛的時候笑一笑……
這種關系說是父子,實則更像是上下級。
奇葩的沈安很是詫異的道:“這是疼愛啊!和溺愛有何關系?孩子還小呢,現在不疼愛,還等什么時候去?”
曹佾和蘇軾相對一視,都覺得沈安是個奇葩。
稍晚賓主皆歡,各自散去,蘇軾想了想,最后還是去了御史臺。
“喝酒了?”
吳極依舊是笑瞇瞇的,很是和氣。
蘇軾今日喝的不算多,所以心中底氣十足,“下官喝了些酒,下官想請教……十日怕是短了些……”
吳極的嘴唇緩緩閉合,眼角的皺紋被拉伸消失……只是一個動作,那和氣就變成了冷漠。
“你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這聲音變得同樣冷漠,蘇軾聽了一怔,“御史臺啊!”
他覺得事情好像不妙,在朝著沈安猜測的方向發展。
“你知道就好。”吳極淡淡的道:“這里雖然不是軍中,但有一條和軍中相仿佛,那就是答應的公事,必須要辦,而且要辦好。若是出了岔子,不管是誰,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
十日就是十日,晚一日你蘇軾就等著被收拾吧。
蘇軾心中懵逼,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可重臣沒那么好彈劾……下官得慢慢的找。”
“那是你的事。”吳極摸摸胡須,“某這里還忙著,你且去。”
你趕緊滾蛋吧。
這就翻臉了?
蘇軾覺得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些,有些不適應。
“那個……下官……”
他覺得自己死定了,但還能再搶救一下。
吳極在低頭看一份未完成的奏疏,聞言頭也不抬的擺擺右手,就像是驅趕一只蒼蠅。
“去吧,回頭彈劾重臣成功,某到大門外迎你。”
外面來了個官員,恰好聽到這話,面色微微一變,就悄然退了出去。
御史的職權特性注定了模糊的身份定位,他們能彈劾君王,也能彈劾官員,在政治斗爭無所不在的朝堂里,御史就是一個最大的變數。
多少帝王因為御史的彈劾而灰頭土臉?
多少重臣在御史的彈章之下黯然倒臺……
御史在許多時候更像是一個充滿了變數的政爭工具,他們的彈章甚至能引發重大人事變動,所以怎么重視都不為過。
尼瑪!
某好像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
蘇軾垂頭喪氣的出了御史臺,覺得無路可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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