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回頭,就看到了遠處的阮咸等人。
“他們的要求是什么?”
五萬貫得有個說法吧,按照沈安對李日尊的理解,這五萬貫沒個說法就別想讓他拿出來。
“讓大宋水軍停止襲擾。”
沈安的面色馬上就變了,怒火在燃燒。
富弼解釋道:“遼人的水軍不斷在試探,老夫以為大宋水軍應當防備北方,緩兩年再去嘛。”
這個無恥的富弼,這是想讓李日尊出五萬貫來買兩年的和平。
“兩年后怎么說?”
兩年后水軍襲擾交趾,李日尊鐵定會派人來質詢。
富弼淡淡的道:“兩年后……大宋在練兵,可練兵得有地方廝殺吧,兩年后老夫會建言給交趾來一下。當年儂智高謀反,交趾人可是想出兵來著,說是幫助大宋平叛,可那心思誰不知道?以前是沒法收拾他們,如今大宋兵鋒鼎盛,正好拿他們來開刀!”
富弼竟然這般凌厲?
沈安認真看著他,想看看是不是虛言假話。
富弼淡淡的道:“老夫當年出使遼國時,遼國君臣威脅利誘,各種手段使盡,老夫可曾退讓半步?”
沈安后退半步,然后拱手,“富相威武。”
這個才是真正的富弼,那個鐵骨錚錚的富弼。
富弼頷首道:“你等都在盡力為大宋謀劃,如今大宋兵鋒漸漸銳利,老夫也能一展胸中的韜略。以往不是不想,可卻不能。”
以往大宋的軍隊是軟腳蟹,大伙兒都不敢開戰。如今不同了,軍隊漸漸恢復了生機,讓富弼一直埋藏著的雄心壯志漸漸浮了起來。
好啊!
沈安心中不禁歡喜,覺得對外多了一個強硬派,對大宋的好處實在是太多了。
他回頭又看了阮咸一眼,心想阮咸若是知道富弼的想法,怕是會吐血。
阮咸沒有千里耳,當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他看到了天武軍的操演,覺得有些沉悶。
“宋人操練來操練去,怎么看著沒點氣勢,你們覺得如何?”
他不是武人,不懂里面的關竅。
但他帶來的隨從里有武將。
“宋軍極為厲害。”武將面色凝重的道:“他們操練的如何不說,但在這等炎熱天氣之下,他們竟然能操練那么久,后來更是奔跑了半個時辰,就憑著這個,他們就是強軍,很厲害的強軍,號令一下,敢于赴險的強軍。”
這等號令森嚴的軍隊最讓人忌憚,所以武將剛才一直在盯著看,此刻才發現好熱。
真是熱啊!
可阮咸卻不滿的道:“天氣熱了算什么?某也能跑半個時辰。”
交趾也有炎熱的時候,可阮咸卻是官員,早就不受這等苦了。
他心中不渝,就下馬道:“咱們走回去!”
他想用這種方式去告訴富弼:交趾不怕這個,別拿這個來嚇唬人。
“富相,我等告辭了。”
阮咸近前拱手,富弼隨意道:“慢走。”
阮咸大聲的道:“某會從這里一直走進城中,不,跑著進去。”
他的聲音很大,那些在整隊的將士們有不少都聽到了。
“這是想向老夫示威呢!”富弼什么沒見過,一眼就看穿了阮咸的用意。
“交趾炎熱,他們倒是能承受。”
富弼覺得此舉很無謂,可沈安卻說道:“占城派出了使者……富相,晚些某請他吃飯。”
占城可是交趾的大敵,要是宋人支持他們……
以前沈安說過,但交趾覺得宋人無法跨越陸地,所以當聽笑話。
可現在卻不同了,大宋水軍出海甚至能讓交趾都城一夕三驚,已經有了遠海作戰的能力,若是他們和占城聯手,交趾的麻煩可不小。
呯!
眾目睽睽之下,阮咸撲倒在地上。
這是在被暴曬了半個時辰之后,又遭遇了急怒攻心,于是撲街了。
“這人不是說要跑回城里去嗎?”
“這是個騙子!”
宋軍的將士們頓時都笑了起來。
這便是現在的大宋將士,在勝利的鼓舞之下,他們越發的自信了。
而自信就是強軍的首要條件之一。
富弼點頭道:“安北,大宋軍隊有了今日的模樣,你居功不少啊!”
沈安心情舒暢,暢想了一下以后的北伐,不禁說道:“北望江山,期待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