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茶杯粉碎,群臣束手而立。
耶律洪基起身,負手而立,“以半月為限,半月內趙曙沒有應對,就試試攻打雁門代州,若是能奪了雁門,朕就親帥大軍出擊,去汴梁找趙曙喝杯酒,哈哈哈哈!”
他在笑,可笑聲卻很冷。
“朕喜愛游獵,朕本以為大遼強盛,天下無敵,可沒想到竟然兩次敗給了宋人。朕心神不安,只能帶著大軍來此。一是隨時能征伐西夏,二是能攻打雁門……這便是一箭雙雕……”
朔州距離西夏和遼國的主戰場并不遠,耶律洪基隨時都能去增援。
而這里再往前就是雁門,若是能打下雁門,耶律洪基這位和平主義者將會露出猙獰的面目,傾國南下。
“陛下英明。”
群臣再度頌圣。
耶律洪基握著刀柄,閉上眼睛,喃喃的道:“大遼縱橫世間無數年,朕再無遺憾,唯一的愿望就是奪了南人的花花世界,牧馬金明池……諸卿,努力。”
……
騎兵在山路上緩緩而行,不時有戰馬嘶叫一聲,或是有人咳嗽。
包拯六十多歲了,此刻的他,就算是趙曙親自來了也認不出來。
一身棉衣大氅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外加一個棉帽……
若是后世人在此,一定會驚呼一聲,“這不是咱們那嘎達冬天的穿戴模樣嗎?”
棉大衣,棉帽,可惜包拯沒把手袖在袖子里,否則和后世東北那地方的老大爺差不多。
天氣真的冷,包拯吸吸鼻子,覺得渾身暖和,就對身邊的官員說道:“這衣裳雖然看著笨重,可穿著卻暖和,比官服好。”
官員笑道:“是啊!不過包相您穿著這身大氅,看著威武不凡……歸信侯一片孝心,您這便好生享用吧。”
包拯和沈安情同父子,此次北行到了大名府之后,天氣急轉直下,沈安就弄了這一套衣裳出來。可包拯卻覺得太難看,有損顏面,于是不肯穿。
后來沈安使出了激將法,說什么‘包公您若是不穿,這便是還想著續弦……’
老包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前面有過兩任妻子,可都去了。
六十多啊!
這歲數在此時就是長壽,換算在后世的話,大抵就是八十歲的模樣。
這樣的人還要找女人?
老包的臉掛不住了,一路追殺,可最后還是穿上了這身保暖神器。
“暖和。”
包拯摸摸棉帽,上面有兩個小耳朵,若是放下來,就能在下巴那里扣上,整張臉就只露出口眼鼻。
他覺得這帽子很新奇,卻不知道在沈安的眼中,他此刻就和一個老農差不多。
“安北,某可不穿這等東西,丑。”
曹佾一臉的堅毅,只是身體在發抖。
回身看去,將士們都身穿棉衣,帶著棉帽,喜笑顏開的模樣,大抵是大宋軍隊里難得一見的景象。
“隨便你。”
沈安也穿了棉大衣,此刻覺得渾身暖和,就只想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面。
“啊嘁!”
曹佾打個噴嚏,吸吸鼻子,說道:“以往冬日里行軍,將士們總是怨聲載道,一路要病倒不少人。可如今有了棉袍棉帽,這些都不是事……安北,僅憑著這個,你就是大功。”
“值幾條腿?”
沈安在看著這個天地。
前方距離雁門不遠了,山路不算是崎嶇,可周圍都是灰撲撲的。
入眼所見的植被不是綠色,和那些泥土石頭混雜在一起,給人一種蕭瑟之感,讓沈安想起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