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員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笑聲終止,然后有人冷笑道:“你等偷襲罷了,如若不然,此刻大遼的大軍在此,你等可敢來一戰嗎?”
這話說的極好,也很不要臉。
曹佾冷笑道:“這天寒地凍的,這么多大軍囤積于此,每日要消耗不少錢糧吧?”
遼人管支出的官員要瘋了吧?
那么多錢糧消耗,你耶律洪基倒是瀟灑了,可留下的卻是一屁股爛賬。
耶律洪基抬頭,冷冷的道:“尖牙利齒,這便是宋人的外戚嗎?朕記得有人說宋人的外戚不得干政,今日這是為何?難道宋人的官員都死光了嗎?”
這話尖銳,曹佾按理不好回答。
柳客正準備出聲,曹佾譏誚的道:“大宋官員要忙著為官家治理天下,也就是外臣這等無所事事之輩才會被派來出使……嘖嘖!”
他看著左右的遼官,嘆道:“這么多官員來了這里……難道遼國不需要治理嗎?或是說遼國早就習慣了各自為政……”
“放肆!”
耶律洪基冷冷的道:“朕就是斬殺了你,趙曙也不敢如何,你可信嗎?”
遼國的結構是在向中原學,但廣袤的草原上,那些部族在不斷繁衍生息,他們雖然奉遼人為主,可這只是一個松散的聯盟,一旦不對勁,隨時都有可能會翻臉。
耶律洪基花錢大手大腳,只得增加這些部族的賦稅貢獻,所以草原上的叛亂絡繹不絕,雖然規模不大,但也是給遼人敲響了警鐘。
曹佾一下就揭開了耶律洪基的傷疤,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位國舅。
曹佾瞬間就興奮了,讓人莫名其妙的興奮了起來,“若是如此,動手就是了!”
眾人無語,愕然看著這位國舅。
大家都是見多識廣的老狐貍,可這等主動求死的使者還真沒見過。
看看他的興奮吧,連眼角都在顫抖,可見是真的。
面對這種滾刀肉,連耶律洪基都沒轍了,他擺擺手道:
“使者無禮,趕走,馬上準備進攻。”
耶律洪基說完就再次拿起書。
“回去!”
不用人趕,曹佾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轉身出去。
這一趟出使就是要激怒耶律洪基,讓遼人去進攻地勢險要的雁門。
沈安一直在觀察著耶律洪基,見他摸著書卷的手依舊穩定,心中就有了數。
“趕緊走!”
有人開始驅趕宋人,沈安笑道:“走了啊!回頭見。”
嗯?
耶律洪基覺得這話怎么聽著就不對勁,他抬頭看去,正好沈安笑吟吟的拱手。
“你是誰?”
沈安穿著六品文官的官服,在這個年紀極為難得,耶律洪基想了想宋人那邊最近的年輕俊彥,好像沒發現有誰符合這個年紀。
沈安一怔,笑道:“外臣曹雪芹。”
曹雪芹?
耶律洪基淡淡的道:“名字不錯。”
沈安笑著出了大廳,在外面突然蹲下。
“趕緊走!”
送他們出去的官員不耐煩的看著沈安,見他的鞋子脫了,不屑的道:“鞋子都掉了,可見張皇。”
可曹佾卻知道沈安絕壁不可能犯這種錯,所以他下意識的就配合了一把,說道:“某的肚子疼!”
官員皺眉道:“這里沒茅廁。”
說完他不禁就樂了,心想要是曹佾在這里當場拉出來,大宋的顏面無存不說,回去趙曙得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