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卓超有些羞赧,盧輝已經和沈安請教上了。
“令內弟此次考了第一名,先前老夫和楊御史又出題考他,極為出色。”
面對著沈安這位教育大家,盧輝一點兒底氣都沒有,甚至是有些謙卑。
“他最近很刻苦,可時日不長啊!老夫就覺著這一下就竄到了第一名有些嚇人,可您這邊卻手段高超,老夫就想厚顏請教……那個題海之法里并沒有此次考試類似的題目,敢問他為何能考好呢?”
這話很是謙卑,卻帶著陷阱。
楊卓超才根據你的教導學了沒多久,怎么就能一下逆襲到了第一名去了呢?
是的,這便是逆襲!
“這個?”
盧輝覺得沈安會得意,可沈安的態度卻很淡然,“卓超聰慧……”
他鼓勵的沖著楊卓超笑了笑。
這幾年大家都說楊卓超笨,沒出息,泯然眾人矣,這讓他很是壓抑。
唯一信任他的就是母親,但母親卻不懂學業。
可沈安卻不同,他說你聰慧那就是真聰慧。
這便是教育大家,雜學宗師說話的分量。
被這樣的權威肯定,讓楊卓超自信心漸漸涌起,學習起來事半功倍。
但現在他依舊落淚了。
沈安笑了笑,“這個孩子極為聰慧,可在那個學堂里,恕某直言,某令人去查過你的學堂,你管功課極好,可卻對學生私底下的事失于管教……須知一顆老鼠屎就能壞了一鍋湯。有兩個學生不肯好好學習,看到刻苦的就喜歡去襲擾,去譏諷,甚至是動手……盧先生,這樣的環境下,年少的卓超再聰慧他也沒法好生學習吧。”
“所謂的題目和范例,只是給他一個重振信心的借口,至于題海之法,他目前還用不上。”
給楊卓超冊子,那只是讓他重新回歸刻苦學習的軌道,尋找到正確學習的方式。憑著這個孩子的聰慧,只要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以往的所學就會一股股的往外冒……那水平就會來一次爆炸。
“竟然是這樣?”盧輝震驚了。
在教出一個進士弟子之后,他暗中自詡名師,自然架子就起來了,偏生又舍不得花錢去請個人來看著學堂,于是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蹉跎了幾年還不知道。
“是真的?”
他很難過,甚至想哭。
看著他眼眶含淚的模樣,沈安覺得這位先生的感情脆弱了些。
“某讓家仆出手……”
“家仆?”盧輝覺得沈安怕是輕率了。
沈安很無奈的道:“某那個家仆……怕是連皇城司的人都要佩服……”
皇城司就是干這等買賣的,他們佩服的人,去調查你一個小學堂,費事嗎?
怕是連你盧輝早上喜歡蹲坑的姿勢都一清二楚。
“這……”
盧輝突然低下頭,流淚道:“老夫無顏見人了,無顏見人了呀!”
他本以為是學生太笨,可沒想到竟然是有害群之馬在攪合。
這幾年白白荒廢了呀!
楊繼年也沒想到是這樣,他皺眉道:“此事……”
李氏卻說道:“官人,還是女婿厲害呢,簡單的點撥了一下,咱們家大郎就幡然醒悟了。”
是啊!
楊繼年看著沈安,說道:“早知道就該讓大郎去你那邊早晚請教的。”
沈安笑道:“丈人還是罷了吧,那邊的幾個您是知道的,王雱、蘇軾……且等再過幾年,等卓超大些了再去。”
“罷了罷了。”
楊繼年面如土色,壓根不敢再提這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