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小種出去了,趙五五左看右看,最終找到了一塊布,卻是芋頭大爺備用的尿布。
芋頭如今已經一歲多了,但尿床還時有發生,于是就準備了尿布,在他晚間喝多了水之后墊上。
沈安包扎了一下,然后坐在外面。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擱在邊上,看著特有男人氣息。
內侍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個畫面。
“何事?”
沈安單手抱著芋頭起身,內侍看到了他胳膊上的包扎,而且血跡明顯。他嗅了一下,說道:“官家令某來驗傷。”
沈安抬起左手,“某抱著孩子,還請你動個手,把包扎給揭開。”
內侍猶豫了一下,他知道沈安和趙頊的關系,甚至昨夜還有官家的生父在場,這事兒自然是不能較真的。
而且他是負責刑罰的,對血腥味很熟悉,一嗅就知道沈安是真受傷了。
“不必了,某告辭,”
沈安垂手在身側,鮮血順著手指往下流淌,滴在了衣裳上。
等內侍走后,他叫了趙五五出來,然后揭開包扎,愕然發現自己下手狠了些,傷口又深又長。
操蛋啊!
“趕緊……陳洛。”
陳洛抱著藥酒來了,被沈安一腳踹了個踉蹌。
“哥哥!”
果果在邊上急的不知該怎么好,綠毛也跟著瞎著急,正好沈安甩手,一家伙甩了它滿頭的血。
再次包扎完畢之后,王雱來了。
“這是好事。”
王雱看著很是從容,壓根就沒有昨夜縱火的緊張。
“那些權貴……說句實話,歷朝歷代,權貴于帝王就是一柄雙刃劍,他們一方面要這些人來幫襯自己,形成聲勢,在此時這些人便是帝王的根基。但另一方面,權貴不法,權貴貪婪,乃是國家的蛀蟲,在此時這些人便是帝王的對頭。”
“大宋之權貴,從開國始便被猜疑,延續至今,實則已成了你寫的那位賈寶玉,乃是富貴閑人。”王雱從容的道:“富貴閑人也就罷了,可人心不足啊!這些人放貸不說,還兼并了許多田地……安北兄,這些人偷稅漏稅可是常事。”
任何時代都有這等偷稅漏稅的人,只是大宋多了些,于是缺錢的朝中只能向百姓征收更多的賦稅,鬧得民不聊生,隔三差五就能聽到造反的消息。
“所以無需擔心。”王雱打開折扇扇了幾下,很是自信的道:“家父早上出門時還說什么……為何不多燒死幾個,可見這些人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安北兄……”
王雱見沈安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身后,就笑道:“你這是看到了誰?”
他緩緩回身,就看到了趙曙,邊上是一臉糾結的趙頊。
“說下去。”
趙曙負手站在那里,面無表情。
王雱不知道趙曙聽了多久,他繼續說道:“官家,大宋實則是養著權貴……”
趙曙點頭,王雱接著說道:“權貴如今于國無益,反而有害,若是長久不管,這等人危害愈烈,臣以為要不時的敲打一二才好。”
他見趙曙依舊面無表情,就說道:“此次權貴們被弄的灰頭土臉,他們以后會收斂許多,臣以為是好事。”
趙曙看了沈安一眼,見他手臂上包扎依舊,還能看到血跡,眼中卻多了些晦暗之色。
“昨夜你去救火了?”
“是。”沈安老實的道:“昨夜臣在那救人,后來他們跳了下來,臣擔心火勢會蔓延,就和那些人一起救火,不小心……”
他抬起左手,一臉堅毅的道:“臣受傷了不打緊,可看到兩側的店鋪無礙,臣心中很是歡喜……”
陳忠珩有些想吐了。
根據他對基友的了解,這廝救火有可能,救人……怕是殺人吧。
可趙曙卻好似很滿意的道:“見義勇為,不錯。年輕人就該這樣。”
“是啊!”沈安覺得過了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