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頷首,“諸卿辛苦。”
一股肅穆的氣息在彌漫,陳忠珩在邊上覺得眼睛有些熱,就抹了一把。但他覺得有些難為情,就別過頭去,卻看到那些內侍們都在抹眼睛。
數十年前的那一幕再度發生,誰勝誰負?
不論誰勝誰負,今日的君臣足以載入史冊。
……
學生們回去了,帶回來了趙曙的嘉許,以及許諾。
“官家說要給咱們太學戰馬。”
郭謙和陳本面面相覷,一個念頭浮起。
“官家這是要徹底的和他們割裂嗎?”
讓太學的學生文武雙全,這是一個異類的想法。
想想,別的學生都在每日苦讀,太學的學生卻要操練,這個就是區別對待啊!
別的書院會不會效仿?
一旦效仿,以后文武的邊界就會漸漸模糊,這個才是那些人害怕的東西。
文武邊界含糊這是不允許的,不管在任何時代,文武都要有分野,不能今日文,明日武,這樣的風險比較大。若是遇到一個有野心的,在文武圈子里來回轉悠,用不了多久就能拉起一幫子人來。
然后帝王再出手分開文武邊界,到時候武人的地位必定會變高,再想打壓他們就難了。
以文御武是不會變的,連武人最堅定的支持者沈安都贊同以文御武,可見這個觀念的深入人心。
但這個是統御,而不是打壓。
這一點要區分開來。
什么賊配軍,什么武人要做孫子……這等事兒只會打擊士氣。
太學的高層在憂郁,而邙山書院那邊卻在歡呼。
“干得漂亮!”
王雱親自在大門口迎接學生們凱旋,“此次你們讓外人看到了我邙山書院學生的風采,讓官家看到了你們的忠心耿耿,讓那些亂臣賊子們感到了恐懼,某……為你們感到驕傲,今日…放假,稍后有酒菜,盡情的吃一頓吧!”
學生們都歡呼了起來,王雱和教授們在低聲說話。
“此事怕是有些不妥。”一個教授擔心的道:“以后咱們的學生出去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王雱看了他一眼,“邙山書院的宗旨本就離經叛道,和那些人格格不入,就算是沒有今日之事,學生們出去也是他們的對頭。一句‘不贊同優待士大夫’就讓咱們成了他們的死敵,既然是死敵,那還怕什么?”
“再說了。”王雱的眼中多了厲色,“在咱們的眼中,他們本來就是咱們的對頭,要動手就動手,誰怕了誰?晚動手不如早動手,越狠越好!且等以后尋到機會,弄死幾個帶頭的,看他們還鬧不鬧了。”
教授打個寒顫,低頭拱手。
另一個教授說道:“今日動了手,他們怕是會撕破臉,山長尚未歸來,某擔心等他歸來時,大局已定……”
“是,那些人這段時日會瘋狂出手,最重要的還是輿論。”
氣氛漸漸熱烈了起來。
王雱點頭道:“他們會出手,這在預料之中,可關鍵是官家能否能撐住,某對此深信不疑。”
這是沈安的判斷,他說官家不會退縮。
王雱信任他的判斷,否則今日不會讓學生們出去暴打抗議者。
有了趙曙的支持,這場對抗才能持續走下去,直至勝利。
一個教授沉聲道;“先帝當年沒撐住,今日之官家,果真能撐住嗎?”
“能!”王雱斬釘截鐵的道,“某堅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