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旋即被填補,遼軍的士氣反而更盛。
耶律洪基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宋軍陣列,喃喃的道:“打破他們,沖殺進去……”
雙方的距離不斷被拉近。
前方,長槍手陣列開始了最后的準備。
將領在中間嘶喊道:“穩住……”
長槍的尾部被插進了泥地里,軍士向后傾斜著身體,雙目圓瞪,死死的盯著沖來的遼騎。
他們的身上披著厚重的甲衣,這些甲衣耗費不少,也只有大宋給步卒這么奢侈的配置。
“防箭矢……”
遼軍的奔射來了。
宋軍步卒低頭,感受著箭矢在甲衣上反彈落下。
“敵軍近前!”
將領雙目圓瞪,以至于眼角撕裂,絲絲縷縷的鮮血在流淌著。他奮力嘶吼道:“穩住……”
長槍手們抬頭,瞬間敵騎就沖撞了上來。
長槍毫不費力的插進了戰馬的身體里,接著開始彎曲。
“嘭嘭嘭嘭……”
無數長槍崩斷,那些長槍手們開始轉身逃跑。
慘嚎長嘶的戰馬撞了上來,那些長槍手們就像是玩偶般的被撞上了半空,然后落下,寂然不動。
這就是戰陣!
富弼看的心馳神搖,他看了身邊的沈安一眼,只看到了冷漠。
第二排長槍手沒有絲毫動容,他們迎來了第二波敵騎的沖擊。
長槍崩斷,人在空中飛舞……
但卻少了許多。
“敵軍的勢頭被削弱了。”
沈安露出了微笑,“接下來就要長槍手和刀斧手的配合。投石機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沈安獰笑道:“耶律洪基優柔寡斷,今日某就送他一場造化,傳令,開始!”
“沈縣公有令,投石機……”
“放!”
將領揮手,投石機的長臂猛地甩動,后面的兜子前沖,行程到了終點之后,慣性驅使著兜子里的火油彈和火藥罐沖上了天空。
就在這片黑云飛過去時,前方,王卻手持大刀,喊道:“刀斧手……”
“有進無退!”
所有刀斧手齊齊向前一步。
“虎!”
刀光閃過,已經被減緩了速度的遼騎們瞬間亂作一團。
王卻一刀就把當前的遼軍斬落馬下,那鮮血飆射在晨曦之中,看著格外的美麗。
無數鮮血在飆射,富弼見到了,他不禁握緊了刀柄。
這便是戰陣!
遼軍在馬背上熟練的開始張弓搭箭,箭矢雨點般的飛來。
有箭矢鉆進了刀斧手的甲衣縫隙里,甚至有人眼睛中箭,頓時慘嚎聲在陣列中傳來。
長槍手們就在后面。
“敵軍涌來了,長槍手上前!”
敵軍確實是涌來了,就像是潮水般的,在遼皇的催促下,悍不畏死的發動了攻擊。
“富相,無需驚惶。”
富弼不是害怕,而是擔心,“老夫只是擔心擋不住。”
這等規模浩大的沖陣,讓他的心跳一直都沒降下來過。
所以有心臟病高血壓的患者,戰陣不適合他們。
“大宋將士從不缺乏悍勇,只是被打壓。”沈安借機在推行自己的看法:“也就是這幾年好了些。富相,您是樞密使,可這等大戰也是頭回得見,今日便讓您看看稍微被松綁之后的大宋將士是如何的悍勇。”
武人是該防備,可卻不該打壓!
“刺!”
長槍手們在刀斧手劈砍的間隙,從縫隙里刺出了長槍,一擊而退,否則會干擾刀斧手們的動作。
這一下就像是毒蛇吐信,無數被刺中的戰馬瘋狂人立而起,馬背上的遼軍緊緊夾住馬腹……
“虎!”
刀光閃過,這一次刀斧手們得以從容揮刀,效果棒極了。
雙方在僵持著,人馬尸骸在中間漸漸堆積。
戰士的慘叫,戰馬的嘶鳴,無助的茫然……
“閃開!”
直至一個高大遼將帶著十余人沖殺了上來。
這一刻王卻剛好揮刀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