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笑道:“他們自然會去找沈安,哈哈哈哈!”
商人們墊錢開工造船,最后貨款拿不到手,沒炸就是脾氣好的。
讓你小子嘚瑟,這下好了,老夫不管,自然有人會去找你的麻煩。
麻煩果然來了。
船廠的人來了沈家,說是想請沈安吃飯,言辭間很是客氣。
馬丹!
誰報的信?
沈安大怒,回想了一下后不禁沒轍了。
他想坑韓絳,可韓絳反手就通知了船廠的人,大抵是在告訴他們,今年那批戰船的錢你們就別想了。
船廠的人自然嚇尿了,只能來找大金主沈安。
操蛋啊!
沈安去了一趟,幾杯酒下肚,讓對方只管反心,若是不夠,沈家的錢隨便花用。
話都到了這個地步,大伙兒還能說什么呢?
船廠的幾位股東都苦著臉,沈安當沒看見。
賺錢的時候你們不吭氣,現在只是拖拖貨款你們就苦著臉,給誰看呢?
他回到家中,找來了聞小種。
“郎君。”
聞小種看來很清閑,手上竟然拿著個半成品的草編蚱蜢。
“水軍重建以來,一直順風順手,某此次先斬后奏不為別的,只是想盡快把水軍的規模撐起來。如今朝中君臣覺著水軍擴張太快了,想壓一壓……”
什么沒錢,不給錢,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目的就是壓一壓水軍。
水軍的擴張速度太快了呀!
從重建開始,水軍就在擴張的道路上狂奔,在北方,他們擊潰了遼國水軍,在西南,他們讓交趾人焦頭爛額……
在東方的這片海洋上,大宋水軍從未找到對手。
“軍隊就是要廝殺的。”沈安瞇眼看著茶杯,“水軍耗費許多錢糧,自然要出去吃人進補……否則怎么對得起那些民脂民膏?吃人還得吐,吐出更多的好處,否則水軍就是個耗費錢糧的無底洞……你去一趟,一路尋到水軍,告訴常建仁他們,就算是作假,也得給老子把水軍的面子給撐起來……”
聞小種皺眉道:“您說過武人最好別學政客的手段,否則容易出漏子。”
“可此刻不同。”沈安淡淡的道:“水軍不能停下腳步!”
水軍的腳步一旦停下來,再想起速就艱難了。
“大宋內部一直有人在說水軍擠占了軍中的錢糧。大宋終究是步卒為主,水軍強大了,他們會忌憚,覺著出現了一個對頭,所以水軍的對頭不少,不能退,去吧。”
聞小種去了。
沈安微笑道:“玩這個?我不怕啊!”
“郎君,國舅去了。”
外面傳來了姚鏈的聲音。
“信口胡言!”
沈安沒好氣的道:“什么叫做去了?”
姚鏈嬉笑道:“是,小人口不擇言,國舅是去了軍中,看著很精神。”
“那是緊張。”
沈安說道:“備馬,某去看看,算是壓陣吧。”
他一路去了萬勝軍中,卻沒進去,就在外面看著。
里面,折克行帶著曹佾去見到了黃義。
消息早就過來了,黃義一直在等著交接。
見到曹佾后,他苦笑道:“國舅也來領軍,讓某大吃一驚啊!”
外戚竟然也能領軍嗎?
黃義覺得自己在萬勝軍中耕耘多年,堪稱是心血所在,如今卻被曹佾摘了桃子,自然不爽。
他不怕曹佾,所以才敢譏諷質疑。
曹佾一身甲衣,神色淡然:“曹家和折家沒交情。”
折克行能幫他在萬勝軍中站穩腳跟,也能監視著他,不讓他有鋌而走險的機會。
大宋帝王都是平衡高手,哪里會給大將造反的機會。
黃義看了面無表情的折克行一眼,心中微嘆,拱手道:“如此就交接吧。”
說是交接,其實也沒什么好交接的。
一刻鐘后,曹佾和折克行送黃義出去。
營中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以往黃義不覺得有什么,可此刻卻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