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單獨開辟出來的房間里,兩個御醫在給他診治。
一個御醫出來看向沈安,沈安說道:“給他喝藥吧。”
八個病人,七個是試驗品,張八年卻等不及了。
“用哪個藥方?”
總計有六個藥方,現在才將開始試藥,不知道哪個有效啊!
沈安知道敗血癥就是感染,可現在沒抗生素,他也只能祈禱上天開眼。
“方子給某再看看。”
御醫進去,稍后拿了六張紙出來。
沈安仔細看著。
六個方子看著好像都有道理,但選擇哪一個?
若是選擇錯了,張八年因此而一命嗚呼,沈安大抵會內疚一輩子。
而那些御醫本就一個不服一個,再加上都不愿意負責,所以這個選擇權還是交給了沈安。
“熱毒蘊集……”
沈安抬頭,“清熱敗毒……就用這個方子!”
御醫苦笑道:“這個正是某的方子,沈郡公,要不……重新選一個?”
他是擔心一旦失敗,皇城司的那些人會恨上他,而后他的名聲掃地,御醫這個活計大抵是沒法干下去了。
沈安緩步走進去,張八年已經醒來了。
“可是不行了嗎?”
張八年覺得身體里現在很熱,可先前卻很冷。他微笑道:“帶著恩德去,某倒也心滿意足了。”
沈安說道:“某選中了一個方子,你只管喝……”
他心中半點把握都沒有,但依舊要擺出專家的架勢。
張八年看著他,“好。”
這是極大的信任。
沈安把藥方遞過去,“去煎藥來!”
郎中接過藥方,感激零涕的道:“沈郡公,高風亮節啊!”
高你妹!
沈安板著臉出了房間,說道:“看好張都知,但凡不盡心的,回頭都丟到海外去,別以為張都知沒這個本事,他是老臣子,先帝時就一直執掌皇城司的老臣子,誰特么敢怠慢他,那就是和先帝,和當今官家過不去!”
室內躺著的張八年緩緩別過臉去,然后眨了幾下眼睛。
他主動來到這里,并未對外界說明真實的緣故,想來也沒法說:某是去做功德。
這個理由說出來也沒人信啊!
所以他消失了一個多月,外界各種傳言都有。
有人說那條老狗終于被官家處置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種說法是最有市場的,外界對此的反應是歡欣鼓舞。
張八年無需去想,就知道此刻外面的情況,若是他死在這里,估摸著外面會有人放爆竹。
而那些御醫對他也明顯的冷漠了許多,原因就是那天官家臨走前的態度,很冷。
“張都知,喝藥了。”
御醫來了,看著多了些笑意。
張八年不用他扶,自己強撐著起來,穩定的接過碗,緩緩喝了藥。
“這藥里有犀牛角……黃連銀翹……”
張八年冷冷的看著他,“某,死不了!”
那雙深凹的眼睛里,生機從未這般旺盛過。
屋外,沈安負手而立。
老張,你死不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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