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郡公?”
沈安瞇眼不說話。
聞小種冷冷的道:“再這般無禮,某會把你吊死在城頭上。”
使者打個哈哈,然后拱手行禮,“見過沈郡公。”
沈安漠然以對。
使者繼續說道:“大宋為何要攻打綏州?”
沈安只是看著他。
使者見他不說話,就惱怒的道:“娘娘很生氣,準備起大軍南下……”
這是威脅。
沈安突然看著左邊的墻角。
不知何時,沈安發誓,昨日自己絕對沒看到這朵花。
造物就是這般神奇,不過是一夜之間,一株細細的小黃花就盛開在那里。
小黃花在朝陽中靜靜盛開著。
沈安想過去。
于是他起身走了過去,俯身看著那朵小黃花。
在這個季節很難得啊!
他伸手過去,卻沒有觸碰花朵。
眾人不禁看過去。
使者呆呆的看著,突然說道:“某告辭了。”
他一進來就是一串話,沈安一言未發,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隨后竟然走過去欣賞小黃花。
天可憐見,草原上這等小黃花多不勝數,平時走幾步都會踩死幾朵的存在,值當你去那么關注嗎?
按理使者該發怒,他來之前也有預案,可臨到頭了卻不敢。
于是他只記得告辭。
走到大門口時,他突然清醒,然后回身說道:“沈郡公,娘娘請你城外一晤。”
沈安站直了身體,回身看著使者,淡淡的道:“好。”
他只是說了個好,使者卻如蒙大赦,拱手告辭。
一直出了青澗城,他這才完全清醒。
等見到梁太后時,他說道:“沈安答應了。”
哪怕是身處此處,梁太后依舊有好茶喝。
她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然后淡淡的問道:“你覺著此人如何?”
“嚇人!”
當時外面有隨從在,所以使者不敢撒謊。
“嚇人?”
梁太后微微側坐著,鳳眼冷冰冰的,“為何?”
使者說道:“臣一進去,沈安就在了。當時邊上有種諤和另一人,應當是宋人的國舅曹佾,可臣只注意了他……”
梁太后想起了當年在青澗城和沈安的會面。
那個賊子坐在那里,看著很是隨意,甚至都比不過旁人有氣勢,可她還是第一眼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而幫助她一眼就認出沈安的,就是那份隨意和從容。
所以她并未在意這個。
“后來臣就質問了他,可他……”
使者偷瞥了梁太后一眼,“可他卻只是一言不發,再后來……”
他知道自己算是丟了西夏的臉了,就跪下來說道:“后來那沈安竟然起身,徑直走到角落里,去看一株小黃花……娘娘,那小黃花滿地都是啊!可他就這么無禮……”
梁太后心中微嘆,知道這人是被沈安嚇壞了。
戰無不勝的大宋名將,酷愛筑京觀的魔鬼……
這些加起來,一般人還真扛不住。
也許我該換個人去。
梁太后只是想了一下就覺得好笑。
換人的話,那個賊子自然有別的手段來震懾他。
“你反駁他了嗎?”
邊上有臣子不滿的問道。
使者原先就是善于雄辯的人,而且氣勢不凡,膽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