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覺得沈安能有什么手段能控制這個,否則汴梁商家早就效仿了。
大宋雇傭人都是契約制度,期滿雙方都沒意見,那么咱們續約就是了。不滿意一拍兩散。
所以大伙兒覺得王雱就是在裝。
“契約,不是那么立的!”
王雱揚起那張紙,“契約你可仔細看了?”
那女子點頭,“奴當初請識字的人看過了。”
“你可看清了?”王雱再問。
女子點頭,“奴看清了。”
王雱的眉間多了孤寂的氣息,“沈氏請了你來作坊,頭三個月每月多給了五貫錢,都是白給的……”
“這個說是培訓費……”女子急了,分辨道:“進了沈氏作坊,首要學各種規矩,什么不許留指甲,三日一沐浴,每日勤洗手……不許污了貨物……”
這可就是培訓費,也是安家費。
那么講究?
眾人不禁微微點頭,覺得沈安能掙錢真是應該的。
但他家招一個女工,就相當于先賠十五貫出去,這份手筆誰有?
傻子啊!
這下不就被坑了?
不過沈安坑人太多,所以他被坑,許多人都是喜聞樂見,喜大普奔。
可王雱卻冷笑道:“你等若是離職,需提前一個月書面通知沈氏。若是另尋活計,沈氏有優先續約權……知道什么叫做優先續約權嗎?”
他看著茫然的女子和陳福兒,淡淡的道:“你若是要從沈氏走,那得提前一個月告知,你告知了嗎?就是需要簽字畫押的告知。”
女子艱難搖頭。
“陳福兒多出兩成的工錢是不錯,可若是沈氏愿意給你的工錢提高兩成,你還是不能走,你可知道嗎?”
女子崩潰……
“奴不知……”
“哎!”
王雱嘆道:“你這不知,那不知的,你走了就走了吧,沈氏并未想動用這兩條規矩,大家好說好散,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回頭來蠱惑那些女工跟著一起去,你這叫做什么?挖墻腳。沈氏對你不薄,你這樣叫做忘恩負義!”
他看著陳福兒,“你拉了人心中覺得很是愉悅吧,心想沈安也不過如此……可他若是如此簡單,這些年早就被汴梁的風雨給淹沒了。”
他走過去,微微俯身,微笑道:“在他的眼中,你這等人大抵就是螻蟻,不惹他也就罷了,惹了他,你以為背后那些人能保住你?愚蠢。知道鐘定嗎?”
陳福兒不禁點頭。
鐘定大家都知道,被沈安連續出手,最后成了窮光蛋,如今一家子在親戚家廝混,據聞很是難熬。
王雱淡淡的道:“你就是第二個鐘定!”
陳福兒軟倒在地上。
女子茫然看著陳福兒,突然嚎哭起來。
楊佐楞住了。
官吏們只覺得腦子里就一個念頭。
——生意還能這樣做?
王雱負手而立,微微抬頭,只覺得這個世間的蠢貨太多了些,讓人煩惱。
……
第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