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珍點頭應了,只是有些茫然。
這怎么就成我帶他出去了呢?
不該是他帶我出去嗎?
吳老夫人沒察覺自己話里的錯誤,只是在笑。
……
“此事你安心。”
沈家,綠毛站在沈安的肩頭,不遠處是虎視眈眈的花花。
沈安負手走在前面,王雱在落后些的地方。
“你從小就沒過過什么苦日子,不知道底層百姓的想法,所以念頭不夠堅定。某告訴你,底層百姓需要的是穩,誰給他們安穩的日子,他們就支持誰。楊靖安此舉就是利欲熏心,那些百姓不會善罷甘休。此事一旦爆出來,令尊升職之事就指日可待,某覺著今日就該有消息了。”
今日朝會叫了王安石去,沈安覺得就該出結果了。
王雱是聰慧,可閱歷卻差遠了,城府也不夠,就來找沈安。
花花悄無聲息的跟了過來,王雱見了就揮揮手,花花悻悻的退了回去。
“如今出缺了一個樞密副使,還有就是楊佐要致仕,不知道家父能得哪一個。”
此事王雱全程謀劃,此刻竟然和自己要升官般的緊張。
沈安淡淡的道:“樞密副使就別想了,在官家的眼中,令尊算是個能臣,而樞密副使在許多時候……你知道的,樞密院和政事堂不和許久了,任職樞密副使,看似比出知開封府高,可你要知道,一旦進了樞密院,就和政事堂被隔開了。令尊是能臣,官家定然不會讓他在樞密院里繼續熬著,所以定然是出知開封府!”
他回身看著王雱,“回去吧,某斷言此刻結果應當出來了。權知開封府,令尊若是做好了,想想包公的仕途。”
王雱點頭,“包公是從開封府一路去了御史臺,然后又去了三司,最后進了政事堂,這是……走了一圈!”
“這般走一圈,就是要讓他熟悉各個衙門的事務,如今進了政事堂才能統籌規劃,明白嗎?”
王雱是聰慧,可這些全局觀卻缺乏,此刻沈安一說,他恍然大悟,“多謝安北兄,如此某就回去了。”
他一路回到家,就見家里的仆役喜氣洋洋的。
“見過大郎君。”
嗯?
怎么改稱呼了?
“可是爹爹升官了嗎?”
王雱敏銳的察覺到了更改稱呼里蘊含的意義。
仆役笑道:“是呢,老夫人說了,從今日起全家都改稱呼。”
“阿郎在里面。”
阿郎這個稱呼一出,王雱就算是徹底脫離了孩子的范疇,正式成人了。
一路進去,王雱還沒行禮,老吳氏就歡喜的道:“雱哥快來。”
吳氏含笑看著他,“大郎,你做的好事。”
王安石板著臉坐在那里,但眼里有笑意。
一家子都是喜氣洋洋的。
人生快意,莫過于此了。
王雱問道:“爹爹是去了開封府嗎?”
王安石沒想到他竟然能猜出來,“你是如何得知的?”
王雱心中一震,想起了沈安的分析,不知不覺的就說了出來:“……樞密副使被隔絕在政事堂之外,官家看重您,定然不會讓您去樞密院磋磨,所以當然是出知開封府。”
“我的兒!”
王安石歡喜的道:“為父也是想了許久才想明白此事,你竟然這般聰慧,讓為父……都不知道該如何歡喜才好。”
吳氏淡定的道:“大郎就是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