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征來了。
馮耀祖打量了一下,淡淡的道:“吳御史來了我封丘縣,封丘縣上下不勝歡喜,若有事情只管說。”
這是客套話。
吳征說道:“只是食宿罷了。”
嗯?
食宿自然是必須管的,但不需要安排個人跟著打雜?
馮耀祖看了吳征一眼,見他堅定,就說道:“如此也好,馬上安排。”
你既然不要,那某也不會上桿子討好你。
稍后有人帶了吳征去住所,縣丞說道:“知縣,這些御史可是找毛病來的,還是和氣些好啊!”
馮耀祖不屑的道:“某為官清正,不貪不腐,怕他個什么?只管冷著,看他能怎么樣。”
縣丞苦笑道:“何必呢!”
官場有一條準則:能不得罪人就別去得罪人,能用公家的錢糧物資去賣人情,那就別吝嗇。反正不是自家的東西,給了也不心痛。
馮耀祖冷冷的道:“你不懂。這些御史下來是按照一府二人的規制,可憑什么先來我封丘縣?汴梁周邊的縣多了去,開封,祥符,尉氏,陳留,雍丘,中牟,陽武,酸棗……那么多的縣,御史臺憑什么先派人到咱們這里來?這是覺著咱們封丘有事?是懷疑某貪腐?呸!”
他不忿的道:“而且你沒注意這個吳征嗎?看著直挺挺的,此等人最是聽風就是雨,到時候攪亂地方,煩不勝煩,所以某不冷著他,難道還得熱著他?做夢!”
縣衙本身就有聚攏人流的作用,所以所處的這條街還算是繁華。
吳征就被安排在了這條街的左邊街尾。
帶路的小吏找來了個閑漢,然后一起去了那個小院。
打開大門,閑漢看了一眼,說道:“腌臜!”
院子里看著亂糟糟的,竟然有不少干結的屎,還有零散的雜物。
很糟心啊!
但吳征畢竟是抱著做事的心態來了,看那閑漢在灑掃,自家也坐不住,就去了里面收拾。
小吏有些坐蠟,不動吧有些拿大,動了吧不是自己的活,最后還是動了。
三人一起動手,一個多時辰后就弄好了,隨后就是采買被服和簡單的生活用品完事。
下午,吳征看著有了模樣的新家,歡喜的道:“不錯不錯,辛苦你們了,某請客。”
小吏拱手:“小人衙門里還有事,多謝了。”
吳征點頭,等小吏走后,那個叫做黃戳戳的閑漢諂媚的道:“貴人,先前小人聽他們說,您是來找茬的呢!所以沒人和您親近。”
這個閑漢也算是膽大無畏了。
吳征笑道:“如此某給你錢,你去弄些酒菜回來,咱們一起吃可好?”
黃戳戳歡喜的去了,稍后回來,兩人坐下吃了一頓。
“你可熟悉這邊的人事?”喝的微醺后,吳征就問了黃戳戳。
“熟。”黃戳戳拍著胸口道:“這封丘就沒有小人不熟的地方。”
只是要錢罷了。
吳征拿出一張紙鈔來遞過去,“這是一個月的花費。”
黃戳戳歡喜的接了過來,發誓這個月就是吳征的人了,隨便他擺弄。
第二天,吳征就讓黃戳戳帶路,四處轉悠。
“四處轉悠?”
馮耀祖得了消息,就不屑的道:“隨便他,一句話,某持身正,無懼!”
隨后的幾天吳征就是這么到處轉,封丘各處都被他轉了個遍,然后開始下鄉。
他帶著黃戳戳,一路去那些村子里查看。
“有沒有人巧取豪奪?”
“可有人多收了你等的錢糧?”
“役使呢?”
在一個叫做楊家村的地方,黃戳戳找到了問題。
“收呢!”
一群老農圍住了吳征,膽怯的道:“那個叫做陳標的里正,好兇,每次都多收一成,不給就打。”
吳征皺眉,“你等那么多人,難道還怕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