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領會了,“是,必須要經歷廝殺,他們才知道什么是該做的,什么是不該做的。”
“平日里不教授嗎?”
“教,可教一萬次不如上陣一次。”
趙曙點頭,“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就是這個道理。
沈安不禁說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好詩!”
趙曙不禁贊道:“有人說沈安的文采怕是有些假,讓他們來聽聽。”
富弼嘆道:“安北大才啊!”
回去之后,富弼在樞密院召集人議事。
明年開戰,今年就得準備糧草,并且要運到西北去。
而且許多步卒要提前調動過去,需要的物資堪稱是海量。
樞密院很忙,政事堂有人來問,“諸位相公說有事只管說話。大戰當前,往日的事兒都該拋到一邊去。”
這是想插手樞密院嗎?
富弼冷笑道:“回去告訴韓琦,老夫就算是累死了,也會把大軍的事安排好。”
政事堂抵制樞密院干涉政事,現在他富弼自然不會松口。
不過政事堂要插手樞密院真的太容易了啊!
不管是哪方面,樞密院都比不過政事堂,這讓富弼有些沮喪。
就在此時,吳征已經到了御史臺。
他見到了唐介。
“官員出游?”
唐介愕然,不知道吳征提這個做什么。
“是。”吳征憤怒的道:“封丘知縣馮耀祖帶著女妓出游,而且隨行還有當地士紳十余人。下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士紳本是豪強,知縣和豪強交好,一起喝酒玩女人,中丞,這樣的行徑難道不是瀆職嗎?”
所謂豪強,就是地方勢力。
從漢唐開始,實際上控制地方的就是豪強。
大宋地方官員稀少,編制少的能讓人哭,那么靠什么來治理地方?
小吏!
也就是役使!
而最關鍵的就是士紳,也就是豪強。
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來的,所以才有了皇權不下鄉的說法。
這個規則延續千年,可吳征竟然想改變他,這人瘋了?
而且他還說什么官員出游。
唐介皺眉道:“這些……你回去吧。”
這個態度很明顯了,就是覺得他吳征多事。
吳征起身,漲紅著臉道:“中丞,下官覺著這不對!既然為官,自然要盡心做事,而不是松松散散的。”
唐介微微搖頭,覺得這吳征當真是愣頭青。
“去吧,放你兩日假,在汴梁歇息兩日再回去。”
唐介還算是不錯,至少給了他緩沖的時間。
他幾乎不用想就知道吳征犯錯了。
這廝定然是和馮耀祖鬧翻了,不緩沖一下,回去怕是沒臉見人。
你在汴梁想通了再回去,免得回頭被人坑了。
吳征覺得自己的信念轟然倒塌。
他宛如行尸走肉般的出了御史臺。
“你的馬!”
“吳御史,你的馬!”
門子喊了好幾聲,可吳征已經聽不見了。
此刻他心喪若死,萬念俱灰。
他就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最后他出現在了富弼家門口。
天已經黑了。
他和富弼有些親戚關系,不過有些遠。
富弼見了他,等聽了他的訴求后,不禁捂額道:“你這是在作死呢!回去吧,回去就當沒這回事,回頭等明年了,老夫找人把你弄去別的地方。”
吳征失望的出來,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
走到腳酸了,他抬頭看著被燈火映紅的天空,覺得這個世界格外的冰冷。
“沈郡公來了。”
“沈郡公,奴掃榻以待。”
“沈郡公,奴今日洗的干凈,不要錢!”
“沈郡公,聽聞您喜歡豐腴的女子,奴……您看奴可豐腴嗎?”
吳征抬頭,前方有兩家青樓,燈火輝煌。
就在燈火輝煌處,那人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沈郡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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