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啊!
此事是吳征找出來的,要彈劾馮耀祖也該是吳征去彈劾,你呂誨去彈劾更像是搶功。
他冷哼一聲,“罷了,此事某不管了。”
馮耀祖絕望的看著他,突然興奮的道:“呂知雜,那么多事他吳征是怎么查出來的?下官覺著這是個陰謀,對,此事就是個陰謀。”
呂誨微微一凜,看向了吳征。
這是馮耀祖絕地求活的手段。
咱們都是一伙兒的,這事兒是有人在搞我啊!
呂知雜,他們今日搞我,明日說不得就會去搞你們,還等什么?大伙兒聯手和他們拼了。
這也是一部分反對新政者的心聲。
當他們的利益被觸動時,就會生出這等想法,然后抱成一團,和新政殊死搏斗,不弄垮新政不罷休。
所以后來司馬光從洛陽一路去汴梁時,天下會震動。
史書記載,司馬光所過之處,‘軍士’歡呼,‘百姓’雀躍……
整個大宋都在‘歡喜’,為司馬光出山而歡欣鼓舞,覺得大宋有救了。
這些歡欣鼓舞的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是既得利益者。
新政垮臺,反對派成為勝利者,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司馬光宛如王者歸來的姿態就出自于他們的筆端。
呂誨看向吳征,沉聲問道:“誰在幫你?”
吳征想搖頭,可覺得這樣不夠磊落。
他正想說話,外面突然有人來稟告。
“知縣,外面有人自稱沈安,說是來了封丘數日,見此地風光不錯,只是上空有烏云籠罩,怕是有妖孽在作祟。今日他見烏云漸散,必然是有人在里面收妖孽,他想問問那人,十文錢一個妖孽,可愿賣給他?”
瞬間吳征落淚,哽咽道:“郡公……某要如何謝您啊!”
沈安這是擔心他擺不平呂誨,來給他撐腰了。
馮耀祖身體踉踉蹌蹌的后退,喊道:“是沈安,是他來了……”
封丘就在汴梁邊上,沈安這幾年的手段大伙兒都知道。
他說來了封丘數日,此刻出現在了縣衙外,號稱有人在收妖孽。
一切都明白了。
是沈安出手查了馮耀祖的底細。
邙山軍的斥候據聞天下無雙,打探一個知縣的丑事,那真是不要太輕松。
馮耀祖絕望。
呂誨下意識的說道:“某還有事,這便回京了。”
他剛走出幾步,想起沈安就堵在外面,自己出去怕是會被他譏諷,就說道:“可有茅廁?”
那些官吏呆傻了,沒有反應,呂誨一跺腳,自己往后面去了,稍后有消息傳來。
“知縣,呂知雜從后面跑了。”
操蛋啊!
呂誨竟然被沈安給嚇跑了?
眾人不禁唏噓。
而馮耀祖已經完全傻眼了。
眾人知道,這人算是徹底完蛋了。
吳征緩緩回身,看著外面的陽光,恍若隔世。
他緩緩往外走去。
官吏們抬頭,不知怎么,竟然齊齊拱手。
唰!
一雙雙帶著敬意的目光緩緩跟著出去的吳征移動著……
這是來自于底層官吏的致敬!
這個天下從不乏正氣,只是需要有人把這些正氣激發出來。
而在縣衙外,沈安上馬,對黃戳戳說道:“告訴吳征,記得自己的初心,某希望十年后依舊能看到一個敢為不平發聲的官員!”
黃戳戳激動的道:“是,小人一定把這話帶到。”
沈安只是在屋里看了幾日的書,偶爾看看地圖,可隨便一出手,就直接拿下了馮耀祖,這等手段讓黃戳戳驚為天人。
“我們回京!”
沈安策轉馬頭,在聞小種的護衛下離去。
出來的吳征看著遠去的沈安主仆,深深鞠躬。
天空中的烏云錯開了一條縫隙,一縷陽光傾撒下來。
漸漸的陽光不斷在驅散烏云,露出了藍天。
所有人情不自禁的仰頭看著這蔚藍的天空,不禁贊美道:“真美呀!”
……
今天依舊是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