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趙曙不禁大笑起來。
他緩緩起身,俯瞰著臣子們,然后仰頭看著虛空,說道:“韓卿可愿去一趟西北嗎?”
韓琦不敢相信的抬頭,瞬間他就想到了當年。
好水川那些忠勇的將士們依舊躺在那里,哪怕是變成了尸骸,他們依舊在他的夢里訴說著當年的慘烈。
噗!
龐大的身軀跪了下去,韓琦的眼中有淚花閃爍著,他鄭重叩首,“臣,不勝不歸!”
他知道,這是官家給自己的機會。
上一次他統軍擊敗遼人,酣暢淋漓,但終究有遺憾。
西北!
那才是他的傷心地。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
“扶韓卿起來。”
韓琦的身軀太重,起身艱難。
兩個內侍憋的臉都紅了,這才把韓琦弄起來。
哎!
造孽啊!
沈安不禁別過臉去,眼不見為凈。
趙曙看著這樣癡肥的首相也很惆悵。
“此戰分三路進擊。”這是要分配各路的領軍將領了。
在殿內的武將們心潮澎湃,巴不得官家提及自己。
這一戰是此消彼長之戰,能參加就是榮耀。
趙曙拿出了一張紙,上面是他和宰輔們商議的結果。
“左路從鎮戎軍出擊,領軍七萬。陳宏……”
殿前司都指揮使陳宏顫抖了一下,面色漲紅,激動的走了出來。
“你領軍出擊,會州,西壽軍司,要一一打下來,最后和中路合圍韋州,進擊靈州。”
“是。”
陳宏喜滋滋的起身,得意的看了那些將領一眼。
哥領先了啊!
武人的雀躍趙曙見了很是歡喜。
聞戰則喜,這是好兆頭。
他看看紙上的記錄,說道:“右路領軍五萬,從綏州出擊,擊破龍州,銀州,和麟府路合兵擊破左廂軍司,旋即回師,洪州、宥州……還有鹽州,不過中路怕是不會給他們留下鹽州,所以拿下上述等地后,右路軍馬上向中路靠攏。折繼祖……”
呃!
眾人不禁愕然。
大佬,折繼祖在麟府路啊!
趙曙笑了笑,“右路關系不小,折家在那里廝殺多年,沒有比他們更熟悉的了。朕已經派人快馬通知折繼祖,讓他輕騎前往。”
“陛下,麟府路要提防遼人啊!”
麟府路就是一塊背靠黃河的飛地,對于遼人和西夏人來說,堪稱是如芒在背。若是奪取了麟府路,和大宋就隔河對峙,多爽。
趙曙點頭,“朕知。朕已令保德軍渡河,河東路后續兵力跟上部署,警戒遼軍。”
“陛下英明。”
趙曙說道:“左右二路當傾力攻打,不可延誤。”
讓趙曙告誡左右二路,這是沈安提的建議。
大宋多年沒有這等大戰了,就怕將領們心思各異,到時候拖后腿。
當時他是這么說的:“若是有人裹足不前,或是貪功冒進,那簡單,斬殺了就是。”
這般殺氣騰騰的話竟然得到了趙曙和宰輔們的贊同,讓沈安當時也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大宋君臣憋多久了,眼瞅著報仇的機會來臨,誰敢誤事兒,君臣活剝了他的心思都有。
中路是誰沈安不知道,這不是他能干涉的事兒。但他覺得可以試試邊將。
他想到了折克行和王韶。
曹佾和折克行已經帶著萬勝軍在去西北的路上了,而王韶依舊在樞密院廝混。
沈安覺得王韶這等大才不該被困在樞密院里,這次征戰就是一次嶄露頭角的機會。
革新派內部也有山頭,沈安等人算是后起之秀,他也得拉攏些人在身邊,否則你說話沒人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