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趙五五聞訊趕來,帶著她去見沈安。
趙五五的步伐很穩,身體也很穩。
她雙手籠在袖子里,微微昂首,一股子傲然的氣息就散發了出來。
貴人身邊的人,自然要驕傲些。
王定兒走在后面,見她的腰肢細細,髖部卻大,讓身為少女的她不禁有些莫名其妙的難為情。
女人的身體也能這般動人的嗎?
她心中轉動著莫名其妙的念頭,等到了書房外面時,就聽到里面有人說話。
“……書院不是一家之書院,而是大宋的書院。有人以為某會敝履自珍,可二大王進了書院之后,這等謠言不攻自破。你在書院只管盯著,那些瘋狗狂吠搭理他們作甚?回頭等書院的那些研究有了結果,那就是一巴掌一巴掌的狠抽他們,豈不是更爽快?”
沈安的聲音聽著很是輕松,另一個聲音卻帶著些戾氣,“若是按照某的意思,就該說那些人是來行刺二大王,隨后讓皇城司出動,全家弄死……”
王定兒聽到這個聲音,不禁低下了頭。
“少說這些沒用的,趕緊回去吧。”
沈安笑吟吟的把人送了出來,見到王定兒就微笑道:“王小娘子稍待。”
“是。”
王定兒避開一步,垂眸。
王雱看了她一眼,問道:“王老學士的孫女?”
“是。”
王雱的大名王定兒早就聽說過了,據聞聰慧的嚇人。
“安北兄,如此小弟就回去了,回頭有消息,自然有人會來稟告。”
王雱拱手告辭,沈安送出幾步,然后回來。
“屋里悶,就在外面走走吧。”
孤男寡女卻不好一室相處,哪怕有趙五五在也不方便。
兩人就在書房前緩緩而行。
沈安在前,王定兒在后。
“那些人說了什么?”
“那些人說當今官家總是不安分,總是想出游……總之說了許多……”
“他們還說官家縱容皇子肆意出入宮禁。”
皇子肆意出入宮禁,后續必然就是弊端叢生之類的話,比如說結交匪人什么的。
王定兒很迷茫,“那人說是要當面勸諫官家,翁翁大怒,就呵斥他,隨后就辯駁,那人強詞奪理,說翁翁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一味看著官家走偏了卻不知勸諫,把翁翁氣得吐血。”
手下要造反拆臺,王朔壓不住,這不吐血也不成啊!不吐血就是不夠忠心。
這等事兒沈安自然不會給王定兒說。
王定兒憂郁的站在那里,“郡公,翁翁郁郁不歡,家里愁云慘淡。”
“這不是大事。”
沈安回身,很是輕松的道:“其實這只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王定兒抬頭,“一句話?”
“對,六個字。”沈安微笑道:“窺探帝王威福。”
王定兒眼睛一亮,福身道:“從未有人這般想過,您這么一說,奴卻恍如醍醐灌頂。”
……
王朔病倒了,按照官場的規矩,上官病倒了,下屬就得去探望一番。
馮章和幾名侍講也來了。
他看著很嚴肅,進門后先是拱手,然后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話,“保重。”
尼瑪!
都是你氣出來的病,竟然來一句保重。
這是啥意思?
王朔瞬間就怒了,然后咳嗽了起來。
王旭毫不猶豫的沖過來,一巴掌扇去。
啪!
馮章捂著臉,退后了一步,低頭,“保重。”
王旭后悔了。
本來這事兒馮章不占理,可王旭這一巴掌之后,他反而成了悲情英雄。
勸諫帝王被上官給壓制收拾了,這事兒……悲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