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該做個主才好。”
曹太后不是弱女子,高滔滔也不是沒主見,兩位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對沈安的舉措贊不絕口。
“他此舉對女子大有益處,雖然一時無人去借貸,可平常人家看似男人做主,內里呢?內里女人慢慢的磨,你上次不就讓官家改了主意?”
曹太后覺得那些男子都是蠢的,“他們以為沈安會怕了,可沈安……他只有一個女人呢!”
曹太后覺得沈安是尊重女人,所以才沒有妻妾成群。
等高滔滔回去后,和趙曙提及此事時,趙曙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趙曙的神色似笑非笑,有些惱火。
“被他騙了?”高滔滔有些納悶,“那沈安是個實誠君子吧……”
沈安若是在的話,定然要高呼圣人英明。
哥就是實誠君子啊!
“實誠君子?”
趙曙冷笑道:“我先前也是這般認為的,可剛才來的消息,借貸三十萬貫的是南方商人,那些人持有地方官府和杭州市舶司的憑據,證明自己有抵押物。可你想過沒有,那些人從南方到汴梁要多長時日?”
“少說一個來月吧。”
除非是換馬不換人,否則長途趕路要花費的時日不短。
“那些人不可能平而無故的進京來借貸。”趙曙咬牙切齒的道:“他們之間估摸著提前幾個月就有了溝通。也就是說,沈安先確定那些人要借貸數十萬貫,然后才出了那條規矩。他壓根就不怕沒人來借錢。”
我去!
高滔滔也懵了,“竟然是這樣?那他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趙曙想到整個汴梁都被沈安給騙了,不禁想痛打那廝一頓,“錢莊有規矩,要留三成保證金,我問過了,去除三成保證金之外,錢莊里那時候能拿出來借貸的錢不過是五十多萬貫……他是唯恐別人來借貸太多!”
這個小子,真是……
趙曙越想越氣,覺著一群人被沈安當做是猴子耍了。
“大家焦急不安,他卻穩如泰山。”趙曙拍著案幾,“韓琦急的都動手了,包拯嘴角起了泡,韓絳準備把三司存在錢莊里的錢抽出來,讓錢莊少付些利錢……可大家都被他騙了!”
他怒不可遏,高滔滔突然噗嗤一笑,“官家,興許是巧合呢!”
這個女人!
趙曙很無語。
但陳忠珩卻看得分明。
皇后分明就是覺著那條規矩好,給女人長臉了,于是愛屋及烏,自動把沈安騙了大伙兒的事忘記了。
女人就有這項本事,能主動屏蔽那些自己不樂意去想的事兒。
楊卓雪也有這個本事。
“娘子,外面來了不少人求見呢,說是想下海。”
陳大娘一臉的得意。
這兩日不少人說沈安犯糊涂了,大宋錢莊將會成為他的傷心地,沈家將會因為他的決斷被拖累。
可一夜之間,汴梁無數女子在為沈安叫好,連青樓的女子都說‘沈郡公真乃我等姐妹的貼心人’。
“下海?”
楊卓雪才將屏蔽了那些女人為自家官人唱贊歌的事兒,聞言說道:“官人說是去金明池釣魚,臨走前交代了莊老實,讓他去處置。”
“是。”
楊卓雪放下嚎哭的毛豆大爺,腦海里就涌出了一個畫面。
——無數商人跟在沈安的身后,哭喊著要下海。沈安不高興,那些人就送了無數錢財和美人。
美人!
想到無數美人圍著自家夫君,楊卓雪就在腦海里用皮鞭抽打了她們一頓。
邊上的果果感受到了些煞氣,不禁看了嫂子一眼。
毛豆打個嗝,竟然不敢哭了。
沈安不知道自家娘子已經腦補到了這個地步,但他在金明池并不是釣魚。
趙曙已經來了金明池。
御駕親臨,水軍將士列陣相迎。